南昭顾不上回应,缩着脖子去拉扼住她后脖颈的手,“靳曜哥,你快松开我!”“躲我呢?”靳曜垂眼看着不乖的小姑娘,低声问。南昭欲哭无泪,“没有。”“哦,下次再敢躲,被我抓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笑哼了声,松开她,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水,其余全不客气的丢进了她怀里。哄小朋友似的拍拍她脑袋。“走了,好好上课。”“靠,你丫又不等我!”找沈念说话的梁铮脸一偏,发现人没了,低咒了句,骂骂咧咧追上去。
下午到教室,南昭刚入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沈念拉住手臂问中午的事。
南昭无奈,“还能怎么着,就互看不对呗。”
其实靳曜表现得相当礼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靳曜越是礼貌,小栩表哥就越暴躁。
男生之间奇奇怪怪的不顺眼。
还没说完,哒哒的高跟鞋敲地声响起,数学老师拿着上节课的小测试走进了班。
南昭赶紧闭嘴。
原本有几分吵闹的班级都静了下来。
数学老师姓马,是一位大概三四十左右的女人。其性格十分复杂,可严可甜。
严在对待数学教育格外严肃认真,甜在课后开得起玩笑,聊得来闲天。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位拖了堂,学生却不敢半句怨言。
“课代表先把作业发一下。”马老师把试卷递给课代表。
“都睡醒了没?”
同学们打起精神,“醒了。”
“我先说一下小测的问题,咱们班同学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最值上面,填空错了大半,”马老师低头挑着粉笔,语气慢条斯理,“极个别同学抄作业都抄不明白。”
南昭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计算笔记。
试卷上面有不同的笔迹,是靳曜给她讲题时无意间画上去的。
试卷发完,同学们报出的题号在黑板上写着,马老师开始讲解,讨论和笔记声沙沙。
南昭支着下巴,手中的笔动着,时不时抬头看两眼黑板。
三角函数最值的八种题型在她脑袋里还像一团乱线,到老师手里就变得格外简单。
马老师写出几种不同的方法讲解,敲着黑板问,“方法都在这儿,这就难死了?”
同学们哇哇叫苦。马老师拿着腔调学,“哎呀难死啦,老师我不会——现在会了没?”她点点黑板,“挑自己顺手的解法记。”
南昭对着黑板理顺思路,写的时候发现几种方法中她的试卷上其实就占了大半。
有几处地方在靳曜讲完后,被她悄悄用不同颜色的笔圈了起来。
她边做笔记边无声检讨自己。
不是靳曜讲的不明白,而是他讲题的时候太犯规,嗓音低低磁磁的,认真又好听。
那把好嗓子,听在耳朵里,就像有羽毛在挠。
她总忍不住用余光看他。
他每每察觉到,就会抬手把她的脑袋压回去,可她的目光是回到试卷上了,心思却被他那张神颜迷惑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虽然努力在听,但总有几处跑神的地方,又不太好意思再问。
她最怕的就是他嘲笑她。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最后一道题刚讲到一半,同学们自动忽略,专心致志的做笔记。
等马老师放下粉笔,说,“改完就可以休息了。”
班里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有动静。
几个同学迅速窜到前面,拿着卷子围成一圈,“老师我这道题还有点儿不太明白……”
南昭佩服的看着他们,拿起水杯喝水。
沈念放下笔,转着笔呼了口气,“每次数学课上完,我的血条都至少掉百分之八十。”
“没事儿,等晚上吃点好的,给自己回回血。”南昭笑着说。
沈念说,“大课间出去转转,清清脑袋。”
“好,听你的。”
上课铃声悠悠响起。不知不觉间,窗外光秃的枝桠颤颤巍巍点上了新绿,若隐若现的嫩芽远远看去便连成了片,格外喜意。
三月已经露出了月末的小尾巴。
前些天宜中突然移植进来新树种,海棠、栀子、梧桐。下了课就有人结伴去看。
南昭跟沈念散步到这边,入目只有光秃秃的一片,全靠枝干挂着的吊牌认品种。
远远撞见打完球去超市买水回来的靳曜,南昭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拎住了校服衣领。
沈念及时后退,“哦豁。”
“嘿,妹妹。”梁铮热情的跟南昭打招呼。
南昭顾不上回应,缩着脖子去拉扼住她后脖颈的手,“靳曜哥,你快松开我!”
“躲我呢?”靳曜垂眼看着不乖的小姑娘,低声问。
南昭欲哭无泪,“没有。”
“哦,下次再敢躲,被我抓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笑哼了声,松开她,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水,其余全不客气的丢进了她怀里。
哄小朋友似的拍拍她脑袋。
“走了,好好上课。”
“靠,你丫又不等我!”找沈念说话的梁铮脸一偏,发现人没了,低咒了句,骂骂咧咧追上去。
南昭抱着满袋子的零食,原地凌乱。
“真幸福啊。”沈念跟她并排而立,真诚的感慨,挽着她手臂回去,“走了,天选之子。”
她哔哔叨叨,“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咱靳神竟然上赶着给你塞零食,铁定得羡慕哭。”
“没这么严重吧?”
“有!”沈念严肃道,“必须有!乖乖,遇见靳神这样的,就趁早嫁了吧,别犹豫!”
“说了他是我哥。”
“别急,早晚会变成小宝贝……”
两人说笑着回去,没想到老李竟然在班里,她们及时噤了声,迅速回到座位上。
南昭把零食放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小声问,“蔓蔓,什么情况啊?”
杨蔓身体往后靠了下,偏过头说,“后两节课临时取消了,年级组要开开学典礼。”
南昭不太能理解,“开学都一个月了,还办开学典礼?”
沈念“啧”了声,“浪费时间呗。”
新学期前一个月纪律考核与会议格外的多,中途被通知开会的状况时有发生。
楼道里很快响起纷杂的脚步声,老李说,“行了,都赶紧下去吧,别迟到。”
典礼的地点在天文馆。
南昭和沈念艰难的去完死亡厕所,挤下来时,天文馆前的小广场已经聚满了人。
“每回开学都得整点儿没用的。”
“好耶,主任的发言稿最好长一点,课就彻底不用上了,我英语单词还没背好呢。”
“放心吧,短不了。奇迹老刘这辈子都不可能短。”
“接下来,又是我靳神的高光时刻,啊——”
“啪”的一声,敲在后脑勺,“少发疯,一会儿打市中心热线叫第三精神病院抓你。”
“……”
天文馆建在宜中校门的正对位,入口上方的深蓝色玻璃镜面上镶着3D投屏,占据了整整一面,傍晚下课后偶尔播放电影。
此时,上面正播放着几周前摸底考试的成绩。
NO.1,靳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