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跨年夜那天的事情时,梁烟凌脑海中闪过许多莫名的、细碎的想法。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之说。“谢谢您的配合,在案件侦破之前,请您不要离开香港。”梁警官把梁烟凌送出警局。警局外,成堆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对梁烟凌虎视眈眈。仿佛不从这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年轻首富身上撕下一片血肉就坚决不会罢休。“梁小姐!听说贺云寻先生横死家中是真的吗?”“贺先生是影帝,您怎么会喜欢上他默默无闻的师弟程希文呢?是因为新鲜感吗?”“是
叙述跨年夜那天的事情时,梁烟凌脑海中闪过许多莫名的、细碎的想法。
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之说。
“谢谢您的配合,在案件侦破之前,请您不要离开香港。”
梁警官把梁烟凌送出警局。
警局外,成堆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对梁烟凌虎视眈眈。
仿佛不从这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年轻首富身上撕下一片血肉就坚决不会罢休。
“梁小姐!听说贺云寻先生横死家中是真的吗?”
“贺先生是影帝,您怎么会喜欢上他默默无闻的师弟程希文呢?是因为新鲜感吗?”
“是啊,您最近和程希文先生一起高调出席各种活动,就是因为对贺云寻先生厌倦了吧。”
梁烟凌冷眼看着这些饮人血吃人肉的记者,不发一言。
这时,梁警官怒斥:“死者尚未入土安息,你们在警局门口闹什么?还不让开!”
迫于警察的威严,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只能给梁烟凌让开一条路。
特助小刘撑着伞赶过来:“梁总,车在那边。”
下雨了么?梁烟凌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看向晦暗的天色。
雨幕如织。
轰隆一声,她撑着伞走下台阶。
这时,一个颤抖的、伤心欲绝的声音响起。
“梁小姐,我替贺云寻先生感到不值,您不值得他的爱。”
撑着伞的梁烟凌脚步一顿。
众人以为她会转身说些什么时,她却再次抬步,留给众人决绝无情的背影。
这天过后,任何关于贺云寻的死因、婚变的新闻都被压下。
不难猜测这背后之人就是梁烟凌。
可逝者已逝,就算堵得住悠悠众口,夜半扪心自问时又能安心吗?
梁烟凌再次从梦中惊醒。
距离发现贺云寻死去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梁烟凌几乎噩梦不断,只要合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贺云寻。
死去和活着的贺云寻。
可无论她怎么和他说话,梦中的他都缄默不言。
因为太平山顶的房子暂时被封锁,那天特助小刘送她回的是大浪湾道的大平层。
此刻噩梦惊醒,梁烟凌没有开灯。
128楼的高层,只有惨淡月光斜斜映照。
她回忆着刚刚梦中的一切,心口闷得发痛。
“为什么不说话呢?云寻。”她喃喃自语。
她忽然想起跨年夜之前,那时她已经很久不回家了,就算回家也是满身酒气。
贺云寻就是那个时候对自己失望的吧。4
不,应该在更早之前。
从南非回来的那次,贺云寻忽然低落地问她能否陪他一起回去。
她以工作推脱,实际是陪程希文去了芬兰。
他已经痛苦得那么明显了。
为什么没看出来呢?梁烟凌扪心自问。
“啪嗒。”灯被打开。
梁烟凌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和太平山顶完全不一样的一套房子。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烟凌,以后我们的家,我想要美式田园风,不,我要法式复古。”
廉价出租房里,贺云寻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一页一页翻着房屋设计杂志。
“以后买房子,你想装什么风格都行,一个房间一个风格怎么样?”
梁烟凌把二手市场淘来的空调打开,坐在他身边。
他就在她身旁下笑起来。
她也抿着唇笑,细心地给他手臂上的蚊子包涂抹青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