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川紧挨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接我下班，不然这么大的雨，我还不知道……”话还未说完，便对上江鹤年一片死寂的眼。两个人都是一顿。看着陆芷卉将伞偏向徐容川的模样，江鹤年只觉自己狼狈得可笑。“原来你的急事，就是送他回家。”他声音哽咽，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你说什么？”陆芷卉没听懂。她看着江鹤年湿濡到贴在身上的衣服，皱起眉责问。“明天就要高考了，你又乱跑什么？”高考……
“阿妈！”江鹤年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惊慌地扑向江母。
江母双眼紧闭，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奄奄一息。
“医院，快送医院！”
江鹤年慌张无措，泪水淌了满脸，拜托其他人帮忙将江母送进军区医院。
手术室外。
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
江鹤年焦急地等在外面，心都揪成一团。
一直到深夜，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江鹤年连忙迎上去问：“医生同志，我阿妈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患者脑后受伤，加上年纪大了，情况不容乐观。”
江鹤年的心被吊起，顿觉呼吸困难。
愧疚与自责将他瞬间淹没。
他哀求地看向医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阿妈！”
医生点头：“我们会全力救治，也请家属尽快缴费。”
江鹤年将眼泪擦干，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
可看到收费表上的数字时，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的钱不够……
只犹豫两秒，他便转身去了护士站，拨通了陆芷卉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立刻接通，江鹤年焦急道：“陆芷卉，你……”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他：“抱歉，陆营长有急事出门了，您有什么需要，我会代为转达。”5
江鹤年一愣，问：“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声音沉稳：“陆营长没有说。”
江鹤年心沉了下去，却也只能叹了口气。
“好吧，请你转告她，让她回来后立刻来军区医院，就说她的婆婆住院了。”
江鹤年交代完，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紧闭的大门，心高高悬起。
阿妈还在等着他的钱救命，片刻也耽误不得。
江鹤年直接转身飞奔出医院，自己回去取钱。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转瞬间下起了大雨。
滂沱的雨幕将人笼罩其中，看不清前路。
江鹤年浑身淋得湿透，却全然不顾。
此刻他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救阿妈！
“阿妈，你等我！我一定会救回你的！”
江鹤年狂奔到楼上，拿起家里全部的钱。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刻飞奔下楼要赶回医院。
可刚到楼下，却被眼前的一幕定在了原地。
熟悉的吉普车在不远处停下。
陆芷卉撑着伞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接徐容川下车。
徐容川紧挨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接我下班，不然这么大的雨，我还不知道……”
话还未说完，便对上江鹤年一片死寂的眼。
两个人都是一顿。
看着陆芷卉将伞偏向徐容川的模样，江鹤年只觉自己狼狈得可笑。
“原来你的急事，就是送他回家。”
他声音哽咽，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说什么？”陆芷卉没听懂。
她看着江鹤年湿濡到贴在身上的衣服，皱起眉责问。
“明天就要高考了，你又乱跑什么？”
高考……
这话仿佛是压垮江鹤年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心彻底陷入绝望。
阿妈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救命，他怎么能安心考试？
江鹤年垂下眼睫，轻轻吐出一句：“不考了。”
说完，便加快脚步跑了出去，只留给陆芷卉一个背影。
陆芷卉、高考、江母……
种种念头在他心里上下交替，搅得他心乱如麻。
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保住一个……
但如果要他选，他一定选阿妈。
大半个小时后，江鹤年终于迈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回到医院。
他狼狈不已，捏着同样湿透的钱包递向医生：“我、我来缴费……”
面前的医生却沉痛地摇了摇头。
“抱歉，患者情况突然恶化，抢救无效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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