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池照野死死盯着笔记上一行行数字，仿佛自虐一样拼命往后翻，想要证明什么一样。可始终，所有的账单都能对的上，他扔给她的钱，一字不差。账本掉在了地上。池照野疯了一样抓住老桑吉的衣领，嘶吼着。“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白玛洛桑她就是个卑鄙小人对不对？”声声质问仿佛再问他自己，又仿佛在逃避可怕的真相。周遭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把他们分开。老桑吉沉默摇头：“我们从来没问过白玛洛桑任何事，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没有什么比‘失去’的感觉更痛苦。
明明他应该不爱她才对，可事到如今他该怎样才能像从前那样欺骗自己？
他不知道。
池照野浑身都没了知觉，只知道紧紧抱着她，口中都充满了铁锈味，也控制不住决堤的情绪。
忽然一只苍老的手伸了过来，攥紧了刚才被寒风吹飞出去的钱。
池照野理都没理，空洞的双眼只是紧紧盯着怀中的人，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面容，像一块石头。
老桑吉轻轻放在一边，声音充满疲惫：“池先生，白玛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伤心难过，你放下吧。”
池照野何尝没有想起这半年白玛洛桑无情的模样，那双瞳孔赤红得骇人，像是失了智一样低语。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报复我，报复我钱给少了……”
明明只是个拜金女，早已把品性败坏到了极致的烂人，他要笑她活该去死才对。
是啊，这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池照野像是找到了借口，试图松开手指把白玛洛桑丢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却根本无法动弹。
直到身侧传来老桑吉的呢喃：“半年前那场雪崩，洛桑本该还俗，她不做圣女好好调理身体，也不会就这么年轻的去了……那天她一夜白发回来，拿出500万送走后辈，全靠她镇在村子里，我们才有了希望……”
老桑吉哭着拭泪，仿佛老了十岁。
‘半年前’和‘还俗’几个字眼激得池照野浑身一颤。
半年前，白玛洛桑像变了个人。
他知道她看起来淡漠，实则比谁都要重视承诺……
池照野僵硬一瞬，这才明白一切的源头和死结，就是半年前她还俗那天。
他手心攥出血痕，紧紧盯着老桑吉，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
心底却明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乎快要浮出水面，即将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山神发怒，冲破了多少间屋子，带走了无数人，是白玛撑起了措那族，也是池先生不停帮忙和补贴村子，我们才撑下来。”
他擦去眼泪，带着族人们跪下来去谢池照野，却被他死死抓住胳膊。
池照野抖着唇，声音嘶哑至极问道：“我怎么给你们钱的？”
老桑吉愣了一下，“当然是您通过白玛洛桑转给我们的。”
怕他不信，老人从怀中拿出保存很好依旧有些褶皱的账本，递给他。
池照野翻开第一页就哑了声，心脏疼得喘不过气。
上面第一行金额503万5621元。
极其突出的500万，正是白玛洛桑卖掉传家戒指的钱。
接下来一笔笔，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向他要来的钱，他怎么会忘？
她明明表现得像一个恶心的拜金女，可现在却告诉他，她什么钱也没要？
疯了，疯了！
池照野死死盯着笔记上一行行数字，仿佛自虐一样拼命往后翻，想要证明什么一样。
可始终，所有的账单都能对的上，他扔给她的钱，一字不差。
账本掉在了地上。
池照野疯了一样抓住老桑吉的衣领，嘶吼着。
“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白玛洛桑她就是个卑鄙小人对不对？”
声声质问仿佛再问他自己，又仿佛在逃避可怕的真相。
周遭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把他们分开。
老桑吉沉默摇头：“我们从来没问过白玛洛桑任何事，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为什么要瞒着他？
谁来告诉他？
池照野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他已经无法思考什么因果了，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太快了，根本就不真实。
似乎一切都是谎言，他被哄得团团转，一切都是假的，像一个可怕的玩笑。
可他根本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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