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内心感慨了一句,不枉自己之前受了这一拳。作为黑道世家的少东家,即使是在澳洲,君越也不可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早在他刚进去不到三分钟,警署里就有人认出了他。在苏软联系到桑昕婉请牧丞泽帮忙之前,那个警局的局长就已经汗流浃背地坐在他面前,用尽毕生所学跟他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他们之前发生冲突的那个地点是一个监控盲区,不过已经从热心围观群众发布到社媒上的视频里拿到了需要的证据。“君少,您当然是无罪的,那几个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事后自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苏软一开始是没有那么担心的。
她知道君越家世背景不普通,应该不至于被当地这些人构陷。
但随着时间流逝,仍然不见君越身影,苏软这下是真有点着急了。
“婉婉,你能不能让牧丞泽帮忙问问现在他在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人对他用私刑之类的逼他招供吗?”
苏软关心则乱,脑子里已经弥补出了一大堆君越因为人生地不熟在里面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甚至揣测起来之前那帮人是不是当地称霸一方的黑恶势力,君越会不会在里面直接被灭口之类的。
眼见她越说越远,甚至能听出哭腔来,桑昕婉赶紧出声稳住了她。
“软软,你也别太担心。是那帮人有错在先,你和君越是出于捍卫自身权利才动手的,应该不会有事。”
她允诺会马上让牧丞泽帮忙问问里面的情况,又嘱咐苏软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别搞得君越还没捞出来,她就在外面急得晕倒了。
挂了电话,桑昕婉把苏软和君越经历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刚才牧丞泽在一旁也从那通电话里听到了大半。
他沉吟半晌,先摸了摸桑昕婉的头发,“嗯,别着急,关系肯定是有的,我尽快问问。”
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找到那个电话后拨了过去。
“喂,是萨米尔总助吗?对,我是牧氏的首席执行总裁牧丞泽,我有一点私事要找艾玛女士。”
说来也巧,之前牧丞泽出面到澳洲,与牧家在当地畜牧业产业链最大的合作方一起吃饭的时候,正好在闲聊时听那位女总裁艾玛说起过她的表弟就是苏软他们现在所在那个州的警署最高级别长官。
当时只是一笑而过,没想象到这段闲谈现在倒真的派上用场了。
电话沟通完以后,牧丞泽一边劝慰无端开始替苏软担心的女朋友,一边半抱半拉把她带回了家,又亲手冲泡了清茶。
“刚才吃了火锅那种重油重辣的东西,喝点茶消消火。”
桑昕婉一边心不在焉地喝茶,一边想再打一个电话给苏软问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结果苏软却先一步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君越安然无恙地被保释出来了,他们现在打算先回公寓去好好休息一下。
苏软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桑昕婉也不便再追问,只能让他们注意安全后也放下了手机。
牧丞泽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笑着道,“他们效率还挺高的,我们那通电话打完不到一个小时,这事儿就解决了。”
他起身拥着她去洗澡,“别想啦,我们明天要去试订婚的礼服和妆造呢,还是早点休息吧。”
虽然桑昕婉和苏软关系好牧丞泽一直都知道,她会为好朋友担心也正常。
但他就是有私心,他不想让别人的事情影响她的心情,也不想总有类似的突发事件打扰他们两人的独处时光。
*
君越被那两个高大的白人警察带出来的时候,发型是凌乱了点,但眼睛很亮,远远看见苏软就冲她招手。
苏软小跑过去到他跟前,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旁边的淤青和血迹,顿时呆住了。
“这是……他们打你了?”
君越后知后觉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嘴角,反倒笑着安慰她。
“哪儿有的事,我刚才在里面打瞌睡,不小心磕在桌子上了。”
苏软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
他这谎话假得她都没心情戳穿,看着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白人警察,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扯着君越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们回家。”
君越看着她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转过头对着那两个一直站在原地尽职尽责的警察眨了眨眼。
苏软一路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不明白,他们明明不是有过错的那一方,却遭受到了拘留和毒打。
君越是为了自己才受了这种屈辱和毒打的。
一直到家,苏软拿来了酒精和药膏想要帮君越处理嘴角的伤口。
君越安慰她,“我不疼的。”
却还是在棉签接触到伤口时轻微颤抖着身体。
苏软再也忍不住。
君越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面无表情地给他涂药。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等她重新收好棉签和药膏的时候,默默站在了她的身后,双手交叉绕过她身前,将她搂在了怀里。
苏软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他的接触,她停在了原地。
君越低声在她耳边道,“是我的错,又让你担心了。你想哭的话,就哭吧。”
他顺势让她的脑袋静静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苏软轻轻抽泣着。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颈窝两侧,前所未有的亲密。
君越内心感慨了一句,不枉自己之前受了这一拳。
作为黑道世家的少东家,即使是在澳洲,君越也不可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早在他刚进去不到三分钟,警署里就有人认出了他。
在苏软联系到桑昕婉请牧丞泽帮忙之前,那个警局的局长就已经汗流浃背地坐在他面前,用尽毕生所学跟他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
他们之前发生冲突的那个地点是一个监控盲区,不过已经从热心围观群众发布到社媒上的视频里拿到了需要的证据。
“君少,您当然是无罪的,那几个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事后自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君越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走了?”
局长赶紧点头,“当然,不过如果您肯赏脸一起共进晚餐的话,我也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做得不错的中餐厅……”
君越没心情再跟他虚以委蛇。
“哎,打我一拳。”
他不顾局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如何惊惧,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就照着这打,稍微用点力,流点血都没关系。”
局长哪里听过这种要求,但又不敢有什么异议,反正这里面也都有录音,到时候免得这位大少爷倒打一耙说是自己先袭击了他的。
“嘶。”
君越从玻璃墙上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嘴角的伤口,满意地笑了笑。
“行,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再待会儿,到时候派两个你的手下把我带出去就行。”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博取苏软对他的同情和愧疚。
他知道这有点过于卑鄙了。
但他没办法,不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撬开她坚硬的壳,再去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