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池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界徘徊。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从没有这么舒服过,就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进身体里,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这些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变得非常舒适,所有的痛苦都不见了。她成功了?她看着眼前被阳光晕染成暖金色的房间,下意识的抬起手,手指在光影里轻轻晃动,她勾了勾嘴角,“好美啊...这不会是天堂吧。”
程妄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里,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秘书站在对面交代着工作,程妄听的漫不经心。
半晌,秘书从文件上抬起头,“还有,董事长让您找时间带池小姐去见他。”
程妄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秘书转身离开,程妄的眼尾扫了扫桌面上的手机。
屏幕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动静。
从他给池鱼那批药剂开始,已经过去好些天,按理说应该早就发作了才对,可池鱼却始终都没有联系过他。
他抿了抿唇,伸手拿起手机,仔细翻了翻通讯录和短信。
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池鱼的新消息提醒。
程妄忍不住嗤笑,“这么能忍,还真是小瞧你了。”
这些年,他在云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少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深谙人性的弱点,更对人心把控的游刃有余,从没失算过。
唯独池鱼。
哪怕池鱼在他的胁迫下不得不跪在他的面前,可池鱼的脊骨永远都挺的笔直。
他知道,池鱼的内心从未真正的屈服过他。
倒是有趣。
程妄拿起手机,找到林一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程总。”
“池鱼呢?”
“老大那天见完裴司政便去了悦景庄园,再也没有出来过。”
程妄敲桌子的手一顿,轻轻挑了挑眉,“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程妄缓缓靠回椅子里,拿起一旁的烟盒笼火点了支烟。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玩着打火机,想到池鱼正在做什么后,胸腔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在他看来,池鱼尝试戒断的举动不过是在做一场毫无意义的挣扎。
因为这次的药剂,并不是以往的D-01,而是新研发的c-33。
这是他为池鱼量身定做的,
c-33成瘾性要比D-01更强且无法自然戒除。
药瘾发作后,若是长时间得不到疏解,注射者还会出现自残的倾向。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会选择这支药剂来控制池鱼,是因为c-33有一点他特别喜欢。
那就是注射者在发作的72小时内得不到新药剂注射,呼吸系统便会衰竭,最终注射者会因为身体缺氧而死亡。
他要池鱼,永远,永远,都别想从他的身边逃离。
但他前段时间给池鱼的那批c-33是初始版,并不是改良版,药效还达不到预期,否则池鱼现在早就死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池鱼竟然会背着他私自戒断。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池鱼,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程妄将手中的金属打火机随意丢在桌子上,站起身披上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的车子便稳稳的停在了池鱼家楼下。
他推开车门下车,整理了下袖口,不紧不慢的朝着池鱼家走去,抬手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他便直接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很昏暗,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程妄踱步走了进去,视线很快就被地上的身影所吸引。
池鱼身子蜷缩,原本黑亮顺直的长发此刻凌乱如野草般散落在身体四周,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躺在地毯上。
她右手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左手腕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豁开着,皮肉外翻,像一张狰狞的兽口,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将身下的羊毛地毯晕染出大片红色。
看到这一幕,程妄只是微微皱了下眉,脸上的神情依旧寡淡平静。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去电话,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情感浮动。
“来悦景庄园,池鱼自杀了。”
挂断电话,他漫步朝着池鱼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池鱼。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闪过一丝嘲讽。
他缓缓弯下腰,手指捏住池鱼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戏谑的开口,“怎么,这就撑不下去了?”
池鱼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程妄半跪在池鱼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绕着池鱼的手腕缠了上去。
他一边缠,一边带着几分调侃的说,“宁愿死也不肯联系我,池鱼,你的骨头到底是有多硬啊。”
程妄说完,自己就笑了。
这次是他想的太单纯。
他以为池鱼发现药剂不对的时候会跑去质问他,却没想到池鱼竟然盲目的开始自己戒断。
也幸好他给池鱼的药剂是初始版,如果是改良版的c-33,池鱼现在早就死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人身体里有着最硬的刚骨,哪怕你将她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全部折断,她也绝不会向你低头俯就。
明明就是一朵野花,却偏偏要装作玫瑰。
可池鱼越是把自己裹成带刺的玫瑰,他越想徒手掰开花瓣。
他想看看,藏在花蕊深处的,究竟是毒汁还是蜜腺。
私人医生赶到的时候,程妄已经把血止住了。
医生先给池鱼做了个检查,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便动手给池鱼缝合手腕上的伤口。
“她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吗?”医生一边缝合一边说,“这伤口要是再深一点,肌腱就要被割断了。”
程妄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懒散的咬着烟,笑的散漫,“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可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杀啊?出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呢。”程妄取下嘴里的烟,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的说,“要不一会儿你问问她?”
医生被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多话,他默默地低下头专心给池鱼处理伤口。
缝合完,医生便走了。
程妄趁着池鱼还在昏迷,拿起一支改良版的c-33注射进了池鱼的身体里。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池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界徘徊。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从没有这么舒服过,就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血液流进身体里,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些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像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变得非常舒适,所有的痛苦都不见了。
她成功了?
她看着眼前被阳光晕染成暖金色的房间,下意识的抬起手,手指在光影里轻轻晃动,她勾了勾嘴角,“好美啊...这不会是天堂吧。”
“不,是地狱。”
一道低沉阴冷的嗓音突然阴恻恻的响起,惊的池鱼浑身一抖。
她猛地转过头,视线撞上一双深邃幽沉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池鱼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炸开,呼吸都要停了。
她怔愣的看着程妄,做不出半点反应。
程妄看着她这副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他抬手,指腹轻轻刮蹭着池鱼的脸,动作轻柔,可声音却冷的刺骨,“怎么?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