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侑之起身,对她一拱手,道:“定北侯初出茅庐,便能解决冀州大事,收回失地,已是天资卓绝,下官但凭侯爷差遣。”孟阙真心烦地摆摆手:“大人这病弱地样子,差遣不敢说,本侯护着还来不及,你在我身边便够了。”酒没喝完,孟阙真也不太好意思叫许侑之这个病人陪自己干坐着。她拍拍腿,起了身,说:“走吧,回家。”许侑之愣了一下,又笑了:“好,回家。”
孟阙真看着这虎符,不由得瞳孔震颤。
郑叔苦苦一笑:“可一开始是功勋、是权利,时日一长,便是惹人忌惮的祸事。”
“我们孟家军,你的父母亲人,还有你那远在京城的姑母,孟皇后,皆为它所累。”
“世人皆说,十年前,孟皇后犯下巫蛊之罪,触怒圣上,牵连了孟家,才在草原大军进犯时少了后援,可谁又知晓,我们的圣上有没有收回这块虎符的心思?”
孟阙真脑子里很乱,浑身颤抖起来。
“前皇后是至纯至善之人,全心爱着陛下,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害圣上的事情?老夫得到密报,前皇后所生的太子没死,阙真,你要找到他,也要为前皇后和孟家讨回公道。”
“什、什么?”孟阙真带兵十数日,此时此刻都觉得这波云诡谲的朝中事,要比瞬息万变的战场还要复杂,“郑叔,我该如何找到太子?”
“太子殿下,小字‘侑’,耳后有莲花形状的胎记。”
说完,郑叔直接将这块还带着他体温的虎符塞到孟阙真手里。
“这是孟将军出征前交给末将的,这么多年,末将揣着它,不敢忘、也不敢死……”
“如今看到孟家后继有人,末将这幅残躯,也能随着当年的十万弟兄们安心地去了!”
说罢,他直接抽出孟阙真腰间的长剑,自戕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孟阙真来不及反应,被溅了一脸鲜血。
她眼前阵阵发黑,弯下身去,吐都吐不出来。
她知道,郑叔不止是要去黄泉下追赶故人,更是用死逼她牢牢记住孟家的仇。
去向谁报仇呢?那个坐在皇椅上,将她养大的圣上吗?
孟阙真平息了心绪,叫人厚葬了郑叔,与孟家军葬在一处。
……
第二日,天空仍是阴沉沉的。
孟阙真独自一人出了城,拎着酒,到了乡间亭台。
她闷闷灌了几壶,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临近。
孟阙真未曾回头,感觉那人在自己旁边坐下了,许久没闻到的清苦药香出现在鼻间。
男人的声音比天还要凉,又莫名带了些温和。
“定北侯首战告捷,不参加功勋会,反而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
孟阙真想问许侑之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转念一想,这冀州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转过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知名的一紧。
又发觉自己这些天,实在是有些想念与他相处的时候。
孟阙真仰头灌酒,神情淡淡地看向远方,将嘴里的酒咽下了。
“是,孟家大仇得报,我却高兴不起来,活了十八年,在京城看人斗过,回了冀州,又带兵打过胜仗,却仍觉得许多事情,都和雾里看花一般。”
许侑之起身,对她一拱手,道:“定北侯初出茅庐,便能解决冀州大事,收回失地,已是天资卓绝,下官但凭侯爷差遣。”
孟阙真心烦地摆摆手:“大人这病弱地样子,差遣不敢说,本侯护着还来不及,你在我身边便够了。”
酒没喝完,孟阙真也不太好意思叫许侑之这个病人陪自己干坐着。
她拍拍腿,起了身,说:“走吧,回家。”
许侑之愣了一下,又笑了:“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