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死了。死在她人生最辉煌的顶点——苏氏集团成功收购欧洲百年奢侈品牌“月光女神”的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觥筹交错间,尽是衣香鬓影与虚伪的恭维。作为苏氏唯一的继承人,苏晚身着Valentino高定礼服,笑容完美无瑕,举手投足间是刻入骨髓的优雅与掌控一切的从容。她精通八国语言,与各国商业巨擘谈笑风生;她指尖流淌的钢琴曲曾让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观众起立鼓掌;她随手一幅水墨小品,能在佳士得拍出令人咋舌的天价。她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
苏晚死了。
死在她人生最辉煌的顶点——苏氏集团成功收购欧洲百年奢侈品牌“月光女神”的庆功宴上。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觥筹交错间,尽是衣香鬓影与虚伪的恭维。作为苏氏唯一的继承人,苏晚身着Valentino高定礼服,笑容完美无瑕,举手投足间是刻入骨髓的优雅与掌控一切的从容。她精通八国语言,与各国商业巨擘谈笑风生;她指尖流淌的钢琴曲曾让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观众起立鼓掌;她随手一幅水墨小品,能在佳士得拍出令人咋舌的天价。她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财富、美貌、智慧、才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晚晚,恭喜!”商业对手林氏集团的太子爷林哲端着酒杯走近,笑容温文尔雅,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两家在“月光女神”的争夺上,苏氏棋高一着。
“同喜,林少。”苏晚唇角微扬,礼节性地与他碰杯。清脆的玻璃撞击声在喧闹的宴会厅中并不起眼。
就在她仰头欲饮的瞬间,变故陡生!
脚下昂贵的手工地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扯,苏晚一个趔趄,手中的香槟杯脱手飞出。晶莹的液体和破碎的玻璃渣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映着刺目的灯光,如同碎裂的星辰。
“小心!”林哲惊呼着伸手,动作却慢了半拍,更像是推了一把。
巨大的冲力让苏晚不受控制地撞向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那号称能防弹的玻璃,在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后,蛛网般裂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看到林哲脸上瞬间褪去伪装的惊慌,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得逞的快意。她看到下方城市璀璨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越来越近。夜风灌入破碎的窗口,带着死亡的呼啸。
“原来是你……”苏晚最后的念头带着冰冷的嘲讽。商场的尔虞我诈,终究还是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什么金融狙击、舆论战,都比不上物理层面的“意外坠楼”来得干净利落。
也好。这操蛋的、纸醉金迷的上流游戏,老娘不玩了!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仿佛看到一轮血色的月亮,诡异地悬挂在天际,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坠落。
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将苏晚的意识从无边的黑暗中硬生生拖拽回来。
首先感知到的,是气味。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高档香水残留的尾调,而是一种陈腐、阴冷、混合着劣质熏香和淡淡血腥气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紧接着,是声音。压抑的啜泣声,刻意压低的、带着幸灾乐祸的议论声,还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
“哭什么哭?晦气!大姐这是福薄,享不了侯府的富贵,早早去了也好,省得拖累父亲和母亲!她那点子嫁妆,母亲替她保管了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哼,总算是清净了。”
“二小姐说的是。”另一个谄媚的声音附和,“夫人心善,这些年为大小姐的病操碎了心,花费了多少珍贵药材?库房……库房空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小姐在天有灵,也该体谅夫人的难处。”
库房?空了?嫁妆?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苏晚混沌的意识。属于另一个灵魂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
沈清歌。永宁侯府嫡长女。生母早逝,留下据说富可敌国的巨额嫁妆。性格懦弱、善良到愚蠢。被继母柳氏捧杀,被庶妹沈清柔欺凌,被眼瞎心盲的亲生父亲沈宏无视甚至厌弃。柳氏以“代为保管”为名,哄骗她交出了母亲留下的所有嫁妆——田庄、店铺、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最后连她生母留下的几件贴身首饰都没放过。沈清柔更是变本加厉,动辄打骂羞辱,甚至在寒冬将她推入结冰的荷花池,落下病根。长期的慢性毒药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精神,让她缠绵病榻,形容枯槁。
就在刚才,那个可怜的女孩,在听到柳氏假惺惺地告诉她“库房周转不灵,需要动用她的嫁妆填补亏空,等她病好了再还”时,最后一丝支撑彻底崩塌。一口心头血喷出,带着无尽的委屈、迷茫和对所谓“家人”最后一点可笑的眷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至死,她都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是自己拖累了家人,柳氏和沈清柔,是对她“最好”的人。
“呵……”苏晚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逸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轻笑。
这笑声在一片虚伪的哭丧和刻薄的议论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一根细针,突兀地扎破了这令人作呕的氛围。
“谁?!”那个尖利的女声——沈清柔,警惕地喝问,几步冲到简陋的拔步床前。
苏晚,不,现在应该叫沈清歌了,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阴暗逼仄的房间,陈设简陋得连她现代别墅的佣人房都不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霉味。床边站着两个丫鬟,一个低着头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估计是柳氏的眼线),另一个则满脸惊惧(可能是原主仅剩的忠仆)。几步开外,站着一位穿着素色锦缎、面容姣好却眼神刻薄的少女,正是沈清柔。她旁边是一个穿着体面、神情倨傲的嬷嬷,显然是柳氏的心腹。
而她自己……沈清歌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状态——虚弱得连抬手指都费力,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和中毒的后遗症。皮肤蜡黄干枯,头发枯槁如草。唯一能看出的,是这身体骨架匀称,底子应该不差,只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这就是侯府嫡长女的待遇?真是天大的笑话!
“大……大小姐?您……您醒了?!”那个满脸惊惧的小丫鬟,名唤春桃,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沈清柔脸上的刻薄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明明看着这贱人断气的!那碗加了料的参汤是她亲手端来的!怎么可能?!
“你……你没死?”沈清柔脱口而出,语气里的失望和惊疑毫不掩饰。
旁边的嬷嬷,刘嬷嬷,立刻扯了扯沈清柔的袖子,堆起假笑:“哎哟!二小姐这是高兴糊涂了!大小姐吉人天相,这是挺过来了!真是老天保佑,夫人知道了不知该多欢喜呢!”她一边说,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清歌,仿佛想从她枯槁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欢喜?是欢喜我没死透,你们还没榨干这具身体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吧?沈清歌心中冷笑。原主残留的情绪——无尽的悲凉、委屈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却被她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下。
属于苏晚的灵魂在咆哮:哭?委屈?恐惧?不!老娘字典里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占了这具身体,这血海深仇,我苏晚……不,我沈清歌,接下了!
她没理会沈清柔和刘嬷嬷,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最后落在春桃身上。这小丫鬟眼中的关切是真的。
“水……”沈清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破锣。
“哦!水!奴婢这就去!”春桃如梦初醒,连忙跑去倒水。
趁着这个间隙,沈清歌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同时梳理着原主的记忆,尤其是关于那个空了的嫁妆库房。那是原主母亲,一个同样命运悲惨的商贾之女,用命换来的最后保障,却被这群豺狼吞得渣都不剩!
【滴——检测到强烈生存意志与复仇执念……灵魂波动匹配度100%……空间神医系统绑定中……】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沈清歌的脑海中响起。
什么玩意儿?系统?沈清歌(苏晚)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她没幻听!
【绑定成功!宿主:沈清歌(苏晚)。新手礼包发放中……请查收。】
随着这声音落下,沈清歌只觉得意识深处微微一震,一个约莫十平米大小的灰蒙蒙空间出现在她的感知中。空间中央,是一块仅有一平米见方的黑色土地,旁边还有一眼汩汩冒着清泉的小水洼,泉水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令人舒适的气息。土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布包。
【新手礼包:黑土地x1㎡,灵泉水x1眼,初级强身健体丸x1。】
强身健体丸?沈清歌心思电转。她现在的身体,一阵风都能吹倒,别说复仇,活下去都成问题。这玩意儿,来得正是时候!
“大小姐,水来了。”春桃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端到沈清歌唇边。
沈清歌借着喝水的动作,意念一动,那颗存放在空间里的、龙眼核大小的褐色药丸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口中。她不动声色地和水吞下。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热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虚弱感,如同冰雪遇到烈阳,开始飞速消融!虽然离恢复健康还差得远,但那股濒死的沉重感瞬间减轻了大半,至少说话有了些力气。
沈清歌心中一定。金手指!虽然开局地狱模式,但总算给了她一把翻盘的钥匙。
“春桃,”她放下水碗,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清晰有力了许多,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还在震惊中的小丫鬟,“我记得,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是在你那里收着的?”
春桃一愣,随即眼圈更红了,用力点头:“在的在的!大小姐您以前交给奴婢保管,奴婢一直贴身收着,谁也没给看过!”她说着,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
“很好。”沈清歌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那笑容映着她蜡黄枯槁的脸,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寒意。
她抬眸,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射向脸色变幻不定的沈清柔和眼神阴鸷的刘嬷嬷。
“劳烦刘嬷嬷,去禀告夫人一声。”沈清歌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这间陋室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就说,我沈清歌,活过来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清柔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另外,告诉她,我母亲的嫁妆单子,该好好对一对了。”
“库房里的耗子,也该清一清了。”
“我沈清歌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一粒米……”她微微眯起眼,那属于现代财阀千金苏晚的凌厉气势,第一次在这具古代病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带着睥睨和绝对的掌控力,“谁拿了,都得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
沈清柔和刘嬷嬷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窗外,那轮血色的月亮,不知何时已隐入云层,只留下一片沉沉的黑暗。
但属于沈清歌(苏晚)的复仇之火,已然在这片黑暗中,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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