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侬泪流满面,没有多加解释,只站起身伸手抹去脸上的一片冰凉。她的背影消失在仙冢尽头,苏母才不舍地移开目光,泪如泉涌。回到仙宫,仙婢将她接去了九霄殿。陈挽侬木然洗漱更衣,眸光黯然,仿佛魂魄已失。这夜,许南席拥她入怀:“孤已查清苏烈叛乱一事,的确属实。只要你肯认错,往后你仍是孤的妻,仙宫唯一的帝后……”陈挽侬不答,一颗心沉如死水。夜半,许南席在枕
风呼啸着穿透了陈挽侬的心,她耳畔似回响起那年她逃家去大荒找许南席时,父亲心痛无奈的叹息。
“九儿,那许南席纵然雄才大略,却心无苍生,无情无义,不是良配啊!”
无情无义……
陈挽侬紧紧抱着父亲的尸身,这才知道心灰意冷原来是这种滋味。
痛到极致,已然麻木。
周围围着她的仙兵缓缓分开,许南席带着香芩走到陈挽侬面前。
陈挽侬扶着长戟,缓缓起身。
她双目通红,直视许南席那双无情的眸:“你说我父勾连魔族,魔族的兵马呢?魔族的兵马何在!”
“姐姐,不管是否勾连魔族,攻打天门都是叛乱之举。”香芩轻移莲步,立于许南席身侧,俨然一对璧人,“更何况,暗卫已查明,是你写信让苏烈起兵的。”
香芩抬手让人拖上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正是她派去送信的仙卫!
她抬起下巴,脸上的得意非常:“若非这仙卫被抓获后招认,谁能想到姐姐你身为帝后,竟包藏此等祸心?”
陈挽侬恨极反笑:“好,好一个信口雌黄,屈打成招。”
她转头看向许南席,眼里那悲恨让许南席心头一动。
他眉头紧锁:“是不是信口雌黄,待孤派人查清此事后自有结论。苏烈是帝后生父,孤念在往日情分上,会将他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陈挽侬惨笑一声,不愿再看这男人一眼。
她抱着父亲的尸身,彻底没了言语。
下葬那日,冷雨淅沥。
陈挽侬来到苏家仙冢,看着父亲的尸身被埋入泥土,她的眼泪簌簌落下。
父亲与魔族征战一生,魔气侵体,如今连化作仙灵都不可能了。
她正要上前祭拜,就被一双手狠狠推倒在地。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害得苏家不够吗!”苏母双目通红:“我不要看见你,滚,你给我滚!”
“娘……”陈挽侬怔怔的没有动,冷不防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去仙宫当你的帝后去,以后苏家没有你这个逆女!再敢回来,我便将你杀在你父亲坟前!”
苏母言辞激烈,悲痛欲绝,俨然已失去理智。
陈挽侬泪流满面,没有多加解释,只站起身伸手抹去脸上的一片冰凉。
她的背影消失在仙冢尽头,苏母才不舍地移开目光,泪如泉涌。
回到仙宫,仙婢将她接去了九霄殿。
陈挽侬木然洗漱更衣,眸光黯然,仿佛魂魄已失。
这夜,许南席拥她入怀:“孤已查清苏烈叛乱一事,的确属实。只要你肯认错,往后你仍是孤的妻,仙宫唯一的帝后……”
陈挽侬不答,一颗心沉如死水。
夜半,许南席在枕侧睡得很熟,陈挽侬却始终睁着双眼。
她起身在偌大的殿中行走,如同游魂。
内殿的桌案上,放着许南席白日未处理完的谏卷。
陈挽侬一张张翻看。
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可就是执意翻找着。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
一张卷宗中,写着:臣已令苏烈独身前往天门。
卷宗上朱字红批,熟悉的字迹令她浑身一颤。
陈挽侬悚然明白过来,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身形不稳,眼前已是阵阵发黑。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到了许南席震惊而恼怒的眼神。
陈挽侬嘲讽笑出声来,却是泪如雨下。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