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均也不催促,站在门外等着,一眨眼的功夫那中年男子就扶着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老头自称是何家的家主名唤何胜,中年男子是他的小舅子黄德兴,家中正在替家人做法事。时均道明来意,何胜脸上总算有了血色,战战兢兢把沈君尧这尊大佛迎进屋里,让家中人去备茶和吃食。“先将这诡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吧。”何胜闻言连连点头,给沈君尧倒了茶就从那个新嫁娘进门前开始说起。何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平日里收了采药人的药经过简单挑选晒干就送到城里去卖,日子殷实有余,唯一可惜的就是大儿子身体差,早早就走了。
“沈知意又偷偷跑你屋里去了?”
沈君尧一脸疑惑看着姜甯眼底的乌青,觉得有些奇怪,老爷子不是说她跟着学堂组织的活动去玩了吗,怎么又去叨扰姜甯睡眠了。
“不是,夜里做噩梦罢了,被红衣女鬼追了一晚上,实在困得要死。下车了大人你再喊我吧,我补个觉。”
姜甯一边打呵欠一边霸占马车一边的角落,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沈君尧发现她逐渐变得随性,不像刚开始那般恭敬得小心翼翼,现在这样的状态倒更让沈君尧满意。
时均和沈君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姜甯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什么平阳王之类的字眼……
穿着喜服上吊这案子不在庆京境内,而是在毗邻庆京的株洲郊外,马车走了大半天才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株洲的驿馆。
株洲的百户可不知道沈君尧亲临,驿馆那些人看见他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口中直呼说招呼不周。
沈君尧不在意这些,只是吩咐安排一个熟路的驿卒明日一早跟着去办案。
第二日一早,三人歇好吃饱,跟着驿馆安排的人直接出发前往闹出诡案的小涌村。
村子好找,驿卒驾着马车轻车熟路就到了村里,下车一问闹鬼的财主家在何处,村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
走走停停不过片刻驿卒就带着他们找到了目标何家。
沈君尧掀开帘子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何家在做白事。
一个偌大的院子里头建了五六个砖房,相对外头村民那些草屋木屋来说确实属于有钱人了,但相对庆京来说甚至连个小门小户都算不上。
屋内吹吹打打奏着哀乐也没人注意到外头来人了,时均自知自己是马前卒,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进屋去找人。
“当家的是何人,御宁卫办事,速来回话吧。”
他声音不大,但院子里无人说话只有音乐在吹打倒分外明显,旁边的屋内突然走出来一名骂骂咧咧的中年男子,但在见到一身飞鱼服的三人时他立刻闭上了嘴。
“几位大人稍等,小的马上去找老爷。”
时均也不催促,站在门外等着,一眨眼的功夫那中年男子就扶着一个老头走了过来。
老头自称是何家的家主名唤何胜,中年男子是他的小舅子黄德兴,家中正在替家人做法事。
时均道明来意,何胜脸上总算有了血色,战战兢兢把沈君尧这尊大佛迎进屋里,让家中人去备茶和吃食。
“先将这诡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吧。”
何胜闻言连连点头,给沈君尧倒了茶就从那个新嫁娘进门前开始说起。
何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平日里收了采药人的药经过简单挑选晒干就送到城里去卖,日子殷实有余,唯一可惜的就是大儿子身体差,早早就走了。
当时大儿子何向远病的快死了还念叨着自己没成婚,何胜这人脑子一抽就想着替自己儿子准备一桩婚事。
这十里八乡都是熟人了,谁都知道嫁到何家八成是要守活寡的,家里但凡还有点存粮的都不愿意拉这门亲事。
最后何胜出了五十两的大价钱才从一个穷酸病死鬼手里买了他大闺女来结亲。
那可怜的闺女名唤秋水,正值妙龄又生得一副好皮囊,不管她如何哭喊着说有了心上人不愿嫁,她的父亲都充耳不闻。
等何胜一家第二日来给了钱,当夜就急吼吼给她套了嫁衣塞进花轿扛回了家中。
何胜的小儿子何志高背着一身喜服的哥哥完成了拜堂,秋水就这样被迫成了何家大媳妇。
何向远呢又确实是个短命鬼,婚事刚结束还没来得及洞房,当夜就撒手人寰了。
秋水欲哭无泪,次日起来拜了公,一切成了定局。
平日里何家除了要求秋水每日同何向远的灵位同床共枕外也没要求过什么别的事,秋水就跟其他儿媳一般伺候公婆,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秋水却突然自缢了。
那夜她突然翻出自己结婚的那一身嫁衣,一条白绫就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直到何胜的女儿何婉婉去喊她吃早饭才发现人已经去了。
家里谁也不敢多说话,急忙把秋水跟何向远的尸体合葬在一处,连喜服都不敢替她脱,只说是儿媳耐不住寂寞自缢下去陪儿子了。
从那之后何家的噩梦就开始了。
第一个死的是何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