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事。”他的双手放在我肩上按了几下,如山一般的沉稳让我安静下来。“阿君被接回皇宫了,有御医诊治你不用担心,那剑偏了心脏三分,不会有生命危险,小尘已经醒了,只是手臂受了伤,就在隔壁房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不敢想象,若是阿君出事了,我会怎么样。“我们,我们怎么没事的……我是说,是谁救了我们?”唐南荣回头看了门外一眼,“进来吧,你们的夫人醒了。”房门被推开,眯着眼我看见了久别不见的阿竹和大黑,难得的是两人都把脸露出来了,阿竹两三步走过来,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扫了好几圈确定我没事,似乎松了口气。
眼前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血红,四处都有鲜血飞溅,落在我的脸上,手上,甚至嘴里,满是苦涩的腥味,我痛哭着狂奔,想要逃出这个鲜血包围的地方,可我逃不出去。
我只能一遍遍惊叫,直到声嘶力竭。
一只宽厚的手掌将我的双手握在了手心,像是引路人一样牵着我走出了痛苦之地,淡淡的温热比阳光还要让人安心。
然后我醒来,看见了唐南荣,面色憔悴,神情依旧淡漠。
“唐尘呢?阿君呢?他们有没有事,阿君,阿君他被刺中了,他为了救我……”
“他们都没事。”
他的双手放在我肩上按了几下,如山一般的沉稳让我安静下来。
“阿君被接回皇宫了,有御医诊治你不用担心,那剑偏了心脏三分,不会有生命危险,小尘已经醒了,只是手臂受了伤,就在隔壁房间。”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不敢想象,若是阿君出事了,我会怎么样。
“我们,我们怎么没事的……我是说,是谁救了我们?”
唐南荣回头看了门外一眼,“进来吧,你们的夫人醒了。”
房门被推开,眯着眼我看见了久别不见的阿竹和大黑,难得的是两人都把脸露出来了,阿竹两三步走过来,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扫了好几圈确定我没事,似乎松了口气。
“夫人没事便好,阿竹护主不周,罪该万死。”
我眨眨眼看了看身后面无表情的大黑,又看看阿竹,“你们,是你们救了我?”
“我二人受主子的命令,暗中保护夫人安全,昨日在树林外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等我们突破包围赶到的时候,夫人已遭刺杀,还好夫人无恙,否则我二人难辞其咎。”
原本干涸的眼睛一下便流出眼泪来,我想起晕倒前,大黑和阿竹提剑奔来的画面,原来沈婪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护着我的安危的。哪怕他现在身处牢狱。
我两三下抹掉脸上的泪,一把抓住唐南荣的手腕,“是姜水灵,是她派的人,她要杀我们!”
桃花眼是姜水灵的人,只为她卖命,这次刺杀我们的黑衣人,分明是以桃花眼为首,我一直觉得姜水灵是个命苦的人,因为沈婪的利用欺瞒,尽管我我讨厌她,却也怜悯她,没想到,她原来是这般的心狠手辣,不仅要我的命,连唐尘和阿君都不放过。
当真是丞相的千金,被宠上了天,无法无天了。
唐南荣却好像并不惊讶,推开我的手,淡淡道:“你的两名侍卫已经将被他们斩杀的刺客尸身带回来了,有人认出是姜府的死士,连刀剑都有姜府t?的标志。这件事皇上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是吗?”
我抬眼看向阿竹和大黑,见他们点点头,又道:“那桃花眼呢?你们抓到他了吗?”
“桃花眼?”阿竹有些茫然的看了大黑一眼,半天才道:“夫人说的是图俊吗?此人武功高深,被他逃了。”
阿竹和大黑不多时便离开了,我是这场刺杀中唯一没受伤的人,睡了一天又吃了不少汤药,不一会儿便恢复了精力,去唐尘房间瞧她的时候,看她正悠然躺在床上,吃着婢女剥的葡萄,好不惬意,只是手臂打着白色的绷带,隐隐约约可见里层的血迹。
“叶儿,你没事了?”
“我又没受伤,当然没事,倒是你……”我抿了抿唇,眼里有些微微的湿润,“拿命护着我和阿君,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看你说的。”她翻了个白眼,“我们是朋友,你又不会功夫,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不过我看沈婪派给你的那两名暗士功夫很好啊,以后我就不用这么拼死拼活了。”
我揉揉眼睛,收起感动,她说的对,我们是朋友,这么做无可厚非。若这次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不知道阿君怎么样了,我想进宫去看看他,成吗?”
唐尘面色僵了一僵,随即摇头,“现在是非常时分,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阿君受伤了,皇上肯定很生气,你现在去不是往火山口撞吗?等阿君伤好了,皇上气消了,到时候阿君肯定会召见你这个姐姐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在理,遂点了点头,心里祈祷阿君快点好起来,嘴上又道:“你说皇上这次会为了我降罪姜水灵吗?”
“就算不为你,也会为阿君。”
她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打了个干哈哈,“沈婪就快出狱了,你到时候可别忘了去接他啊。”
说起沈婪,我不自觉弯起了嘴角,觉得心里暖暖的,“自然要去。”
“这次他能平安无事,可多亏了你,沈婪他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双手捧心,“遇上他才是我的福气。”
“……得了,别恶心我了。”
我:“……”
唐尘的伤势好得很快,宫里不仅派了御医,还赐了不少名贵草药和珍宝,将她像公主一样供着,那些精贵的食物唐尘吃不完,倒便宜了我,没几天下来又长了一圈,几天之后,终于迎来了七日之约。
沈婪出狱那日天飘起了雪,我起得很早,早早便在宫门外等着了,眼见着四周景物被银装素裹起来,天地成了一片银白,静谧而庄严。
我在原地跺着脚搓着手,尽管被冻得通红,心里却暖暖的,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他,便觉得一切的苦都值得。
紧闭的深红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虽小却清晰,我抬眼望去,看见沈婪穿着白狐裘,步步走向我。
他的发丝上沾了片片雪花,融在发尖晶莹剔透,许久不见的面容依然是温润俊美,只是多了些久不见天日的苍白。
我本来想飞扑过去,双脚却似乎陷进了地面摞不动丝毫,只能呆呆看着他走近,在我面前站定,双手捂上我的脸。
我动了动嘴唇,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未语泪先流,眼泪根本不受我控制噼里啪啦的往下滚,他不耐其烦的替我拭擦,然后牵起我的手。
“我们回家。”
那一段路程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没有问他这些日子在牢狱里受过多少苦,他亦没有问我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他只是静静牵着我的手,脚步缓慢的朝玉王府走去,嘴角始终是温和的笑。
雪花很快落满了我的头顶和双肩,站在久别的府邸前,他伸手替我拍掉积雪,“冷吗?”
“不冷。”
“叶儿。”
他揽我入怀,将我的脑袋扣在他的胸前,一声辗转的长叹久久不散,我趴在他胸口“唔唔”几声,终于一掌推开他,深吸了几口气。
“憋,憋死我了。”
他嗤笑了一声,牵起我的手朝内走去。
“到家了。”
府门应声而开,还是之前的守卫,恭敬的立于两边,我们在“恭迎王爷王妃回府”的声音中踏了进去,入目所见皆是大红一片。
“这是……”
脚下一僵,我正要开口询问,沈婪及时将手指放在了我唇上,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迈着欢快的步子朝我曾经住过的东苑走去。
我忍住好奇,跟着他走到了东苑,然后看他推开了院门。
一颗老树,一张石桌,一方灶台,一间瓦房。
分明是桃源村我的家,而不同的,是四处都挂着飘扬的红纱,贴着大红的喜字,连那老树杆上都缠着漂亮的红布。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沈婪从背后抱住我,柔软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前些日子便布置好了,只说让你在将军府待一阵子,便娶你过门,没想发生了这档子事,便耽搁下来,叶儿,这是我们的喜房,我们成亲吧。”
所以那一次我想要和他回府,他会不让,只是因为要给我这样一个惊喜。
泪眼朦胧的看向四周,曾经姜水灵踏莲而来的那片莲池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方菜园,和桃源村我家门前的一模一样,就连零零散散的篱笆都没落下。
我回身抱住他,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一个劲儿的将眼泪鼻涕擦在他身上,听他笑言道:“还好没有穿新郎官的衣服。”
直到我哭够了,他才拉着我走了进去,站在我曾经和他对骂的石阶前,“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没你的答允,谁都不能进入这里。”
“以后你惹着我了,我就天天呆在这里面不出去,急死你。”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头,正要说话,嘴角的笑却古怪的僵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后面,与此同时,我听见鞋子踏过落雪的声音,细细碎碎,像女子的低语。
一身大红的嫁衣,在这片银白的天地中如同一团耀眼灼烈的火焰,与飞扬的红纱交相呼应,她迈着细碎的步子渐渐走近,好像她才是嫁过来的新娘子。
“沈婪,我把自己嫁给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