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晴咬牙切齿地道,“便是少喝这么一会,也病不死。”“就是,大小姐是小姐,咱们二小姐也是小姐,没白的一个要病死的小姐,能越过咱们二小姐去。”颜芷晴身后的婢女也跟着说话。她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不过是汤药,大小姐病得这么厉害,喝不喝又有什么所谓呢。”汤药?婢女的话一说出来,颜芷晴猛然想起今日听到那两个奴才的话。她这大姐病得都要死了……颜芷晴忽然心下浮现一个念头。
“大姐不是病得起不来了,怎么不留在院中休养着,还有空屈尊降贵来我这?”颜芷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敷衍地福了福身。
颜芷音倒是做全了礼仪,跟在颜芷晴身后,垂着眼不说话。
两人面楚相似了八成,是少有的双胞胎,性格倒是天差地别。
“闲来无事便不能来妹妹这坐坐?父亲常说咱们姐妹几个要姐妹情深,怎么,妹妹是不欢迎我?”
“哪能呢,姐姐是嫡女,这院子里哪去不得?只姐姐既身子不好,还是别乱跑了,没得撞了邪祟,真一病不起了可怎么是好。”
颜芷晴看了看余嘉真华贵的衣着首饰,连鞋上的东珠都比她的要大一些,顿时心中又妒又怒,脸上也没几分好表情,一双手绞着帕子,死死地盯着她。
“妹妹关怀的是,可姐姐在倚青阁养着病都好好的,要是来了妹妹的院子就能惹上邪祟,只怕不是姐姐的问题,倒是妹妹晦气了。”
余嘉真勾唇一笑,无视颜芷晴骤然一变的脸,目光掠过屋内,径直落在旁边燃着的熏香。
“妹妹屋内的香料用着倒好,不知道是什么香呢。”
“怎么?姐姐院中难不成连苏合香都没有?”
颜芷晴无意与她搭话,只想这夫人的嫡女竟然连苏合香都不知道,果然是个乡下来的乡野丫头。
“苏合香怎配得上妹妹的身份,我倒觉得妹妹该用些好香才是。”余嘉真一边说着,低下头嗅了嗅。
的确是苏合香。
“姐姐身份贵重,妹妹自然是比不得,用苏合香就最好。”
颜芷晴顿时心下更气。
她当然知晓苏合香一般,可她和孙姨娘的身份,至多也不过能用些苏合香。
“是吗?”余嘉真漫不经心地应声,目光落定在她软榻旁放着的木盒。
“你……你看什么?”颜芷晴见她看向软榻,一时心提起来,大步走上前挡住她的视线,神情慌张。
“没什么。”余嘉真收回视线。
木盒虽盖的严实,藏的地方也隐蔽,可这两日她对捺安香的香气尤其敏感,只稍稍凑近了些,便闻到那里面捺安香的清香。
果然是她。
余嘉真心下有了定数,也不再多留,“两位妹妹留着吧,我先走了,阿娘那还等着我过去呢。”
说罢,她带着长夏走了出去。
“神经病。”颜芷晴在身后远远地骂了一句。
余嘉真走出院子,转头对长夏吩咐。
“去办件事。”
“小姐您说。”她面色凝重,长夏也意识到来颜芷晴院落的目的不简单,当下正了神色,低头听余嘉真说着。
而后,长夏去了南苑,而余嘉真顺着小路回了倚青阁。
直到快酉时,长夏从倚青阁外回来,径自进了余嘉真的内室。
“小姐,查清楚了,前日晚间,二小姐的确去过府医处,奴婢去南苑的时候,恰好碰上那院子里的夏言,她给了奴婢一封信。”
夏言就是那日在南苑,余嘉真带去耳房问话的丫鬟。
“什么信?”余嘉真眼一沉,从长夏手中接过去。
“夏言说那日您离开后,她又为夫人熬药的时候,凑巧去过府医的屋子,在府医的屋子桌上,发现了这封信,她不敢声张,本想寻个时间交给您的。”
书信上娟雅的字迹清晰的很,写着府医和颜芷晴的勾当。
命府医在她药中下些慢性毒药,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府医胆小,又有把柄拿捏在她手里,不敢不听从她的话,便和她想出来了个用捺安香和汤药让她身子虚弱的办法。
想到今日在颜芷晴屋内看到的捺安香,余嘉真冷笑一声。
颜芷晴,既然是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了。
*
晚间,颜芷晴刚送走了颜芷音,用罢晚膳没多久,门外有个面生的婢女匆匆走进来,说是孙姨娘唤她。
刚带着人走出去,过了小花园,颜芷晴正低头,忽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带起一阵疾风,吹的她梳理好的秀发都松散了。
颜芷晴皱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阵大力狠狠袭过来,将她撞的踉跄了一下。
好在身后的婢女忙扶住她,颜芷晴狼狈地站稳,一横眉就怒道。
“大胆,你怎么走的路?连本小姐也敢撞?”
“二小姐恕罪,奴婢急着去给大小姐送药,才一时着急冲撞了二小姐,二小姐饶命啊。”婢女拎着食盒慌忙地跪下去,磕头求饶。
“本小姐管你给谁送药,你撞了本小姐,今日可别想好好过去。”一听说是给余嘉真送药,颜芷晴顿时更是嫌恶。
她跟这病秧子真是命里犯冲,一遇着她准没好事。
“小姐饶命啊,夫人吩咐了这药要及时送到,大小姐身子虚弱,可耽误不得用药。”
“你敢拿夫人压本小姐?”颜芷晴皱眉。
“奴婢不敢。”话这样说着,那婢女却跪直了身子,一副不屈的样子。
“你不会以为有夫人给你撑腰,本小姐就不能拿你怎么办吧。”颜芷晴顿时更怒火中烧。
这东苑从上到下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颜夫人和颜楚沁便也罢了,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你就跪着吧,本小姐倒要看看,今日你跪在这,夫人会不会为了你一个低贱的奴才来跟本小姐生气。”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扬头要带着婢女离开。
“二小姐罚奴婢无事,可大小姐的药若是耽误了,只怕夫人……”那婢女跪在原地,倒也不与她争辩,只怯生生地道。
颜芷晴咬牙切齿地道,“便是少喝这么一会,也病不死。”
“就是,大小姐是小姐,咱们二小姐也是小姐,没白的一个要病死的小姐,能越过咱们二小姐去。”颜芷晴身后的婢女也跟着说话。
她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不过是汤药,大小姐病得这么厉害,喝不喝又有什么所谓呢。”
汤药?
婢女的话一说出来,颜芷晴猛然想起今日听到那两个奴才的话。
她这大姐病得都要死了……
颜芷晴忽然心下浮现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