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话一说完，沈灵瑶脸色猛地一白。
萧颜……她有孕了！？
她进门才几日？也就是说之前季川柏已经与她有苟且之事了！
在一阵刺痛中，沈灵瑶眼前黑了黑，身子越发软。
“夫人！”
丫鬟忙扶着将要摔到的沈灵瑶。
沈灵瑶艰难地吞咽了一番，嘶声道：“我去看看。”
西园子。
大夫刚收起药箱，便见沈灵瑶进了房，连忙行礼：“夫人。”
“人怎么样了？”
沈灵瑶扫了眼床榻上的萧颜，面色凝重。
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人无甚大碍，静养些日子就好。”
他未提孩子一事，但沈灵瑶也知道孩子定是没保住。
她强忍着心涩，又问：“胎儿几个月了？”
“一月有余。”
……
沈灵瑶坐在萧颜房中，静静等着季川柏。
她已差人去找他了，若是听见他的孩子没了，不知会不会伤心。
想到这儿，沈灵瑶不禁红了眼。
委屈、愧意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季川柏果真背叛了她，曾经说过唯她一人的夫君背着她与别的女人云雨……
因为她让长福日日在萧颜的杯碗沿处下药，才致使她小产，可幼子无辜……
直至亥时，烛火换了两次，几日未归的季川柏才赶了回来。
见沈灵瑶也在这儿，他眼底掠过几丝诧异，而后便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
“你在这儿作何？”
听着如同质问般的话，沈灵瑶垂眸道：“她的孩子没了。”
季川柏面色一凝，却看不出悲喜。
然心中却早已泛起了点点悔意。
若非那日喝多了酒，他也不会和萧颜……
可再看沈灵瑶，烛火下，她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她甚至都没质问他为何要瞒着她。
季川柏暗自自嘲一笑。
他竟还在自作多情企图沈灵瑶能待他如初。
见季川柏不说话，沈灵瑶站起身，带着几分疲惫地朝房外走去。
“婉婉。”
季川柏突然开了口，让她脚步一顿。
好一会儿，沈灵瑶以为他不会再多言，自己也将掩不住情绪，正要离去时，身后之人又开口了。
“凉州，可还回去？”
淡淡的声音像是一碗极其苦涩的药在沈灵瑶心中打翻。
她眼眶一热，几番吞咽后才哽声道：“回不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漆黑的夜，沈灵瑶提着一盏灯笼独自往院子走着。
她怔怔地看着黑暗中眼前唯一的光，怅然若失。
凉州。
这个曾经她无比想和季川柏携手同归的故土早已变得遥远。
而她半生中唯一的光也将消散，徒留抓不住的轻烟。
沈灵瑶一边走一边木木地重复说着：“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庆隆二十六年，十一月。
永昌郡主被封为皇太女，民众哗然。
在所有人都质疑一个女子如何掌控魏国时，才握权不久的皇太女忽然下令彻查朝中结党营与贪污受贿。
皇上的支持让大至一品大员，小至九品小官，心虚者人人自危。
提邢司府。
季川柏看着一封封书信，尽是求他让沈灵瑶留情的话。
朝中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沈灵瑶和皇上既能这么做，必定是做好了打算。
季川柏冷下了脸，将信全部都扔进了炭火中。
他未丰的羽翼已经开始被沈灵瑶连根拔去了，他又怎么救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