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家大小姐周婉兮因为被惊马吓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叶景明自然是要去探望一番,表表忠心。
为了讨美人欢心,他一下早朝就来满庭香,就是想要买一盒最为贵重的雪中春信作为礼物。
叶景明:“既然有一盒,你为何不肯卖给本官。”
“这一盒已经订下了。”看到走出来谢蕴宁,伙计一笑,“您看,谢姑娘这不是来了。”
每次谢蕴宁来,必然要买一盒雪中春信。
现在店里只剩一盒,先来后到的规则,谢蕴宁又是多年的老主顾,小二当然要照顾几分。
叶景明转过脸,看向谢蕴宁,顿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哼!”叶景明冷冷一哼,“这盒香,本官要定了。”
谢蕴宁理理衣袖:“哟,少卿大人这是刚升上三品大员,就要靠官位欺行霸市了?”
司琴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在旁边大喊起来:“诸位快来看看啊,三品大员叶少卿欺负人了!”
倚翠自然也跟着帮腔,“大家快来看呀!”
满庭芳地处盛京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店里店外不少前来逛街的宾客。
听到两个丫环的声音,众人纷纷涌进店门外看热闹。
“怎么了?”
“不知道,听说是有大官欺负人了!”
……
叶景明原本还想靠官位压人,逼小二就范。
眼看着来了这么多看客,自然也不好发作。
毕竟,他是新官上任。
这要是被人知道,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他一向清正廉洁的好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本官只是想买香而已,不会以官位压人。”从袖中掏出银票,叶景明抬手拍在柜台上,“本官出一千两。”
按照市价,一盒雪中春信只有五百两足矣。
他倒不信,他出双倍的价格,满庭芳会把钱往外推。
“这……”
小二为难地看向自家掌柜的宋清欢,宋清欢刚要说话,谢蕴宁已经上前一步。
“本姑娘出两千两。”
谢蕴宁戴着帷帽众人不tຊ认识,司琴刚刚那一嗓子却已经说明叶景明身份。
大家看这位年轻官员生得面若桃花,不难猜到他的身份。
“这位怕不是桃花仙状元郎吧!”
“不是他是谁,可真不是东西,刚升官就换老婆。”
“谁说不是,人家谢府姑娘国色天香,还是国公府之后,哪里配不上他?”
……
叶景明听着众人议论,心头越发气愤:“本官出三千两。”
谢蕴宁笑眯眯加价:“五千两。”
这么高的价格,已经超过叶少卿的预期。
钱他当然是有的。
毕竟,私底下与周尚书勾结,在铁矿上做手脚,两人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叶少卿是不敢露富的。
否则,他一个寒门子弟,才当几年官就这么出手大方,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怎么解释?
“小二,不用等了,叶大人那点俸禄,十年也攒不了这么多银子,他买不起。”谢蕴宁轻蔑地斜一眼叶影明,“还不帮我把香包起来。”
小二还在犹豫,宋清欢已经笑着开口。
“叶大人,开门做生意,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还请叶大人不要见怪。还不把香给姑娘包起来。”
“是!”
小二取出柜台里的香,拿过锦盒准备打包。
四周人们越发议论的厉害。
“啧啧,您说这位图什么?人家谢姑娘国色天香,国公府钱财无数,这样的好媳妇儿不要,竟然去和什么下流的贱妇苟合。”
“可不是吗,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就叫山猪吃不了细糠。”
……
叶景明一向骄傲自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出身说事,说他高攀谢家。
明明已经是三品大员,还要被人如此议论,哪里受得了?
眼看着伙计包好香,准备递给谢蕴宁,他大手一伸将香夺到手里。
“本官出……一万两!”
士可杀不可辱。
今天,如何如何他也要把这个面子给夺回来。
“大人,万万使不得啊……这……”
随行的小厮急得直皱眉,为了赌气,一千两的香一万两买回去。
这不是有病吗?
“住口。”叶少卿沉着俊脸,冷冷注视着谢蕴宁,“谢姑娘,还要加价吗?”
谢蕴宁拂袖转过身:“山猪脏蹄子碰过的东西,白送本姑娘都不要。”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
当着谢少卿,谢蕴宁故意没有与宋清欢显得太亲热。
“掌柜的,告辞了。司琴、倚翠,回府!”
“姑娘慢走。”
宋清欢送到门口,司琴、倚翠一左一右扶住谢蕴宁手臂,将她扶出店门扶上马车。
“看什么看,还不散开?”
叶景明随行的小厮沉着脸走过来,怒声将众人喝开。
叶景明自容丢人,抓着香沉着脸匆匆走到门口。
“叶大人。”宋清欢在台阶上转过身,笑盈盈开口,“您还没付账呢!”
叶景明无奈,停下脚步取出身上钱袋。
打开来,里面却只有两千两银票。
这次出来,原本是想要买些礼物,送到周府上讨周婉兮欢心,原本以为两千两足够,哪想到最后竟然花出一万两银子。
小二站在旁边,直皱眉:“叶大人,您说的可是一万两,可不能说了不算呀!”
“叶大人官居三品,断然不会欠我一个小店的钱,这两千两我先收下。”宋清欢一笑,“只是还要劳烦大人写个欠条,回头我好让伙计上门去收。”
叶景明迅速写好一个欠条,按下手印,捧着香匆匆离去。
小二看看桌上的欠条,轻笑出声:“掌柜的,这次可是赚到了。”
宋清欢捏过字条,浅浅一笑:“多余的九千两不要入帐,回头我是要分一半给谢姑娘的。”
若不是谢蕴宁故意与叶景明斗气,对方不可能出这样的天价来买香。
投桃报李。
谢蕴宁看得起她,还主动拉着她一起做生意,宋清欢当然也会好好回报对方。
“那是自然。”小二抬脸看向店门外,不屑地啐了一口,“国公府几代忠良,看得起他将女儿许给他,这个姓叶的,真真不是个东西。”
店门外。
小厮挑起帘子,叶景明坐回轿子。
隔着轿窗上的窗纱,目送谢府的马车渐远,他缓缓将香盒捏紧。
“谢蕴宁,本官等着你乖乖回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