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莫名压抑几分。
男人微阖眸子,反问:“为什么?”
为什么?
沈珞宁退回来,反复思考这句话。
对啊。
为什么?
但很快,她似乎就得出了一个荒谬至极的答案:“你长得帅,身材棒,声音好听!对我还不错,哪哪都好!”
裴聿洲冷睨了她一眼,长指抵着眉弓骨中间,“我没空陪你玩游戏。”
沈珞宁反问:“怎么就是游戏啦?我很认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不懂嘛!”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站起身,手撑着床沿,俯下身逼近他,质问:“难道我不好看吗?我不好看吗?这样子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女孩甜腻的气息向他袭来,像是呼吸都被侵占了,似乎有什么欲念正在慢慢释放。
但又被他强行遏制了回去,青筋因隐忍克制而暴起,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更不会多说一个字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身上,不会为谁费心思,更不会纵容着谁。
可对她,似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真是见鬼。
“我得对你负责,你也得对自己负责,如果仅仅是外貌上的势均力敌,那我们终止这个话题,宁宁。”
像是说教。
沈珞宁最讨厌说教。
又乖乖坐了回去,“哦。”
裴聿洲又耐心道:“我对你好,是你父亲把你弄到这边念书之前就嘱托于我。”
“哦。”
沈珞宁垂头丧气似的,双手交叠撑在床沿,下巴抵在上面,满脸不开心。
裴聿洲的视角能看到有睡衣帽子上些晃动的小象耳朵,毛茸茸的,他忍住了伸手去撩拨的冲动。
然后,她又得出了一个结论,猛然站起身,再次逼近男人,距离很近,仿佛连呼吸都在纠缠。
毫无征兆。
裴聿洲的耳根似乎有轻微的烫。
他真是疯了。
沈珞宁目光像是有些凶,非常不满:“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
“......”
得出这一结论的沈珞宁瞬间自尊心受挫。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更何况是从小就算多吃一口饭都会被夸上天的沈珞宁。
爸爸总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配不上她,她值得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如今……
居然有人说她配不上他?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裴聿洲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咬牙沉声:“我不是这个......”
意思。
下一秒却被女孩“斗志昂扬”的声音打断——
“很好!”沈珞宁重重拍打床沿,“裴聿洲......不对,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原本确实是闹着玩的。
毕竟裴聿洲长这么好看,身材又是那么的......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被拒绝也没有关系啦,意料之中。
可是他居然说她配不上他!
自尊心受挫,这可是彻底激起了沈珞宁的征服欲。
那就追咯......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裴聿洲:“......”
这脑回路。
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
两人貌似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沈珞宁这才意识到离得太近,快要抵上他的鼻尖,撑着的手心虚地挪了一下。
丝绸布料的床单太滑,下一秒,她便没撑住,身子往前倾。
重心不稳——
她的脸撞上了男人赤.裸的肩,唇瓣似乎落在了他健硕的胸肌上方。
柔软的唇触碰到精健结实的肌肉。
沈珞宁顿时脸一烫,想要起身。
可越是窘迫紧张,越是事与愿违。
她抬头,唇瓣又擦过男人冷硬的下巴,对上了男人狭长漆黑的眼眸,鼻息交缠,心脏情不自禁加速跳动。
啊啊啊!!
搞什么啊这是!好丢人!
沈珞宁发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才发现因为慌张窘迫,手已经搭在裴聿洲的腹肌处。
壁垒分明的结实触感,让她咽了咽唾液,烫到耳朵根,总算有了害臊。
而自己的衣裳后领似乎被一只大手拎住。
她顿时像是石化在原地。
沈珞宁试图狡辩:“不是……我那个……”
裴聿洲连措辞都为她想好了,“你眼瞎,四肢不协调。”
沈珞宁疯狂点头赞同:“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囧QAQ!
裴聿洲撒手,也不和她计较,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沈珞宁顺着台阶下,脚底抹油似的往外溜。
呜呜呜呜太丢脸了!!
黑白灰格调的性冷淡风卧室又恢复了压抑的沉寂。
裴聿洲望向床头柜上的古董手串,骨型极为优越、修长的手指伸向它,却在即将触摸之际停了下来。
手指曲了一下,收了回来,眉头蹙起。
这样神圣的东西,他不该触碰。
她又乱来了,把这东西随随便便给别人。
这时,萨罗走了进来。
裴聿洲隽冷的脸上透着倦意,合上眼,“什么事?”
萨罗忧心忡忡:“洲爷,已经彻查了,NY西港的行踪不会再有第三方的人知晓,不排除我们的人当中有人泄露了行踪。”
要不然裴聿洲不会这么轻易中枪。
这是被仇敌知道了行径提前下了埋伏,下了套提前等着他呢。
“查。”
男人不轻不重撂下一个字,微阖眼眸,语气极冷:“查出来随意处置,喂狗也好喂蛇也罢。”
萨罗心领神会,很快就离开,再次彻查。
卧室里很快又恢复到漆黑和静谧中。
裴聿洲的视线又落在那串刻满经文的珠子上。
凌晨。
他路过沈珞宁的卧室,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听到了门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顶撞着门板。
随之而来的是细小的犬吠声,奶声奶气的,像是拼尽全力,但还是那样弱小。
裴聿洲紧张地推开门,动作迅速。
他送给沈珞宁的那只幼年犬绕到他的身后,蹭着他的小腿,试图将他往里面推。
他似乎听到了很小声的哭泣声,又像是恐惧或是委屈。
眉头一蹙。
“宁宁?”
无人应。
耐心耗尽,最后干脆推门而入。
几乎没有光亮的卧室里,因为裴聿洲打开的门缝里照进一小束灯光tຊ。
女孩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侧着身,连脑袋都埋进被子,从缝隙中透出很轻的抽泣。
“宁宁?”
裴聿洲又轻轻唤了一声。
还是无人应。
男人凑近,扶着奶油色系的床沿半蹲,小心翼翼将女孩翻了个面,手碰到她的脖颈,他脸色阴沉下来,逐渐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