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给自己打过气后,她深吸一口气,扭动了暗门的机关。光亮传来,她有些睁不开眼,待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才跟男人波澜不惊的视线对上。“本王是不是该欣慰?小太后竟有朝一日会亲自来找本王。”萧御辞冷冷开口,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宋音书强迫自己扯开笑颜:“摄政王心里堵了气,又不愿纡尊降贵来找哀家,哀家只好来把话说清楚了。”“这个关头来找本王,究竟是想把话说清楚,还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宋音书见他语气咄咄逼人,一副不愿沟通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悦。
云霞神色也有几分慌张。
主仆俩的异常沉默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跟尹太后这一对比,宋太后方才可真是坦荡啊,还有纾雅长公主出来为她作证。”
“尹太后不至于吧?陛下都一岁多了,她还这么不安于室?”
“这你们就不懂了,越是尝过男欢女爱滋味的……越是难静心呐。”
尹毓秀听着周遭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都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不免狠狠剜了云霞一眼。
似乎在埋怨她,为何过去这么久了,还想不出应对办法。
云霞被她这么一看,腿一弯就跪了下去:“求娘娘恕罪!”
尹毓秀故作惊讶:“怎么回事?好好说!”
“云影阁中……与人私会的,是奴婢!”
云霞涕泪横流,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都怪奴婢糊涂,给娘娘丢脸了!”
尹毓秀听她这么说,脸上虽然满是痛色,心里却松了口气。
“难怪你方才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一直没跟在哀家身边……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你真是……太叫哀家失望了!”
太皇太后闻言皱眉问:“与你私会之人,究竟是谁?”
云霞泪眼婆娑地看了看尹毓秀,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是……是高公公……”
高富海大吃一惊,头皮一阵发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尹毓秀给狠狠捶了一下。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当哀家是死了吗?搁哀家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叫哀家的脸往哪里搁?”
云霞哭诉道:“奴婢也是怕给娘娘丢脸,一直不肯从了他,可他非说娘娘最是善待下人,必不会怪罪我们二人……”
尹毓秀似是受到了巨大打击,掩面嘤嘤哭泣起来:“你们……你们真是……太叫哀家失tຊ望了……”
太皇太后眼看着这一场闹剧,额心跳个不停,又见尹毓秀泣不成声,到底还是于心不忍道:“罢了,宫中宫女和太监对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两个又是你身边伺候最得力的,就姑且留着他们性命吧。”
尹毓秀闻言连忙跪了下去:“多谢太皇太后体恤嫔妾,嫔妾承蒙太皇太后厚爱,却没能好好约束下人,嫔妾愿罚俸半年,小惩大戒!”
太皇太后摆摆手道:“你听说这事心里也不好受,何苦自罚呢?明明是他二人无视宫规!方才孤只说留他二人性命,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云霞杖责二十,高富海杖责五十,此事,到此为止。”
一场闹剧就在云霞和高富海哭天抢地的求饶声中结束了。
众人渐渐散去,宋音书偷偷看了萧御辞一眼,见他仍旧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心里顿时又七上八下起来。
但眼下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她只好先垂头丧气地回了梨落院。
惜夏见她一直满面愁容,难免觉得讶异:“经此一事,云霞定然能顺利除去高富海,成为尹太后身边第一人,娘娘为何还满腹心事?”
宋音书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跟惜夏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
良久,她才强打起精神问:“金疮药都给云霞送过去了?”
惜夏应是:“按照娘娘的吩咐,给云霞送了两种,一种是越治越好的,还有一种是越治越糟的。”
“就是委屈云霞了……”
“想来云霞也不会后悔。”惜夏道,“她对高富海的动手动脚早就忍无可忍了,此举既可以除掉高富海,又可以获得尹太后的信任,即便挨了二十板子,她也甘之如饴。”
“叫如牛最近别与云霞见面了,网已经撒下,只等收获了。”
“是。”
“哀家有些疲乏,想睡一会儿,你退下吧。”
惜夏恭敬地伏低身子离开,轻轻带上了寝室的门。
宋音书坐在床边静静沉思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转到屏风后,对着墙壁上平平无奇的某处拍了拍。
暗门应声出现在眼前,宋音书又是一阵迟疑,许久才捏紧垂在身侧的手,坚定地走了进去。
往日都是萧御辞通过秘道来找她,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走秘道。
其实那一人宽的甬道很短,没走几步便到了对方的暗门处。
但宋音书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勇气一般,紧张得牙齿都要打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主动来找萧御辞对不对,但她却能保证,如果等萧御辞找上她,只怕麻烦更大。
那个男人是有一些疯病在身上的。
可能跟他从前在晋国受到的非人折磨有关。
她无数次懊悔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疯子,但事实已经发生,她无力去改变,只能尽可能地将男人安抚住。
暗自给自己打过气后,她深吸一口气,扭动了暗门的机关。
光亮传来,她有些睁不开眼,待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才跟男人波澜不惊的视线对上。
“本王是不是该欣慰?小太后竟有朝一日会亲自来找本王。”
萧御辞冷冷开口,嘴角挂着一抹讥讽。
宋音书强迫自己扯开笑颜:“摄政王心里堵了气,又不愿纡尊降贵来找哀家,哀家只好来把话说清楚了。”
“这个关头来找本王,究竟是想把话说清楚,还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宋音书见他语气咄咄逼人,一副不愿沟通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悦。
“哀家自认为没有做出任何见不得人之事,摄政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叫哀家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萧御辞听她这么说,猛地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她跟前,冷声质问:“本王是小人,他江清越就是君子?宋音书,本王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你还说你不是小人?我与江大人就说了几句话,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你曲解成这样,你还算得上是君子吗?”
“就说了几句话?”萧御辞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死死盯着她发髻上插的桃木簪,恶狠狠地开口问,“本王送你的簪子价值连城,从没见你主动戴过一回,他送的这破烂玩意儿,你倒是戴得起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