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端端的……”陈晏不由得嘀咕了句,转瞬又轻笑着叹道:“记得初次见三姑娘时,是那样端庄持重,聪慧周到,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不曾想私下还有这般任性娇纵的一面。”尹嘉志:“富贵人家的小姐,哪有不娇惯的。”娇惯?江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女孩方才气鼓鼓的模样。他不过两句话没理她,她就能把自己气成这样?这般心性,着实不像是叱咤商道的孟三姑娘该有的。……陈晏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琰清,孟太傅不日即将回京,宁王殿下可是有心……?”
和孟氏姐妹告别,陈晏三人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跨上马随即就准备各自打道回府。
走出闹市,三人骑马并肩慢行,一行侍卫不远不近的随后跟着。
“琰清,你方才与三姑娘可是生了不快?”陈晏开门见山问道。
毕竟方才分开的时候,那小姑娘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被点名的人面色依旧毫无波澜,“没有。”
“那怎么好端端的……”陈晏不由得嘀咕了句,转瞬又轻笑着叹道:“记得初次见三姑娘时,是那样端庄持重,聪慧周到,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不曾想私下还有这般任性娇纵的一面。”
尹嘉志:“富贵人家的小姐,哪有不娇惯的。”
娇惯?
江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女孩方才气鼓鼓的模样。
他不过两句话没理她,她就能把自己气成这样?
这般心性,着实不像是叱咤商道的孟三姑娘该有的。
……
陈晏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琰清,孟太傅不日即将回京,宁王殿下可是有心……?”
未说完的那部分,意思不言而喻。
“孟太傅是难得忠贞之士,宁王自然渴望麾下再添羽翼。”
陈晏:“太子和宁王这些年明争暗斗,朝中大臣也各自勾党结派,唯有孟太傅,秉持中正,不忘本心,自是极为难得的人才。”
“只不过,宁王若想收孟太傅为己用,只怕不是件容易事。”
尹嘉志打了个哈欠,悠悠说道:“这还用说,太子这些年下了那么多功夫不照样白搭。”
江珩眸光清冷,似笑非笑,“就太子那德行,便是一步一叩首,老师也万万瞧不上他。”
陈晏尹嘉志二人相视一眼,对这话俨然也是默认的。
——
小祖宗脾气虽大,但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昨晚临睡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明日就回江南片刻也不耽误的孟缱,一早醒来已是哪哪都恢复正常了。
京城又不是他家的,她凭什么因为他就走!
就不!
孟缱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再次相遇会来得这么快。
眼瞅着都快出年节的日子了,可孟源夫妇却迟迟没有启程回乡的意思。
孟缱便知,是自己的大伯孟洲归期将至了。
她们一家难得来京城,大伯和爹爹兄弟俩自是要聚一次的。
*
风尘仆仆赶了半个月路,孟洲终于是在元宵佳节的前三日抵达了京城。
稍作休整了一番,拜帖已经是累积成山。
孟洲无心理会那些妄图借着年节攀附关系之徒,往年没那个雅致,今年亲兄弟来了,他更没那个时间。
一连两日,孟洲都让管家拒了递上来的所有拜帖,空出来的时候都皆数给了家人。
畅叙天伦、其乐融融;
和弟弟孟源园中对弈、月下畅饮。
官位再大、钱财再多,
终也屈服于最质朴的温暖与牵挂。
但第三天的一封来自武安侯府的拜帖,孟洲犹豫良久后,让人接了下来。
一旁的孟源揶揄着笑道:“看来在大哥心中,这个学生地位很不一般啊。”
孟洲未置可否,转而问道:“听说我在青州的时候,你们为了救崔家的儿子找上了我这个学生?”
“额,是有这么个事,不过我们可没走你的关系,是你那两个侄女……”孟源刚想说用钱砸,又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于是话到嘴边又强行改了口。
“反正就是,没犯法没惹事,把崔家那臭小子给救了回来。”
孟源是真不想给兄长添什么麻烦,所以这些年说话做事都挺低调。
但他这般急于撇清关系的态度却让孟洲不太舒服。
“你急什么,我何时说过不给你们做靠山?”
孟源:“大哥,你也不容易,我们能自己解决的事自然也就不想麻烦你。”
“所以?”孟洲语气陡然严厉,“你就放心让绾绾和缱缱两个姑娘家独身来京城救人?”
“大哥,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你还能不知道?”
“我这两闺女、你这两侄女,那是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吗?”
“她们从小跟着我走南闯北什么没经历过,不是我夸自家孩子,便是这上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也寻不出几个智谋盘算能胜得过我这三个女儿的。”
孟源从来不是想把女儿强行保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强势父亲;
当然——如果女儿真是娇弱的性子,他自然乐意至极;
但关键是,
他这三个女儿都不是甘心止步于闺房的小女子,
更不愿意做依附于男子的菟丝花。
她们聪慧睿智,坚韧有盘算,
自然非寻常之人可比。
侄女的本事,孟洲又岂会不清楚,“话虽如此,你也不该太大意。”
“京城中多的是如沈昱那般贪财好色目无王法之徒,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又该如何是好。”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我以后尽量多管束管束她们。”
“晚膳有客来访,你也一起出席。”
孟源下意识想逃,他并不是很想和那些当官的打交道,“哥,我又不认识我去干什么,没得让人觉得我想巴结谁似的。”
“说什么呢,此人是我学生,不算外人,就一起用顿晚饭,这是以前常有的事,绾绾她们要是愿意也一起过来。”
孟源思虑片刻,“绾绾和绮绮都好说,只不过缱缱那丫头……最近不知道谁又惹到她了,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我可未必能把她喊来。”
孟洲最疼孟缱,闻言皱眉斥道:“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女儿的,缱缱虽然在家骄横了些,但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这般生气,定是对方不好。”
“你跟她说,谁欺负她了尽管来告诉大伯,大伯与她出气。”
孟源咽了咽口水,没敢应下。
开玩笑,
不用他哥撑腰,他那闺女已经快要上天了;
这要是再有这么个靠山,
……
他简直不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