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阿娘,天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进宫之事,我自有办法脱身。”“真的?”“嗯。”两人有些不信,沈黎玥突然开口:“要不今晚你和林玦就把婚事办了,天家总不会要一个已经嫁人的人妇吧?”“我不会嫁给他的。”提起林玦,沈危雪语气不由冰冷。“怎么回事?”沈黎玥不解,这孩子不是喜欢林玦吗?等到沛儿将玉春楼的事情告知众人后,所有人都气得不轻。沈黎玥俏脸气得通红:“这样的浪荡子,我们宁儿绝不能嫁。宁儿,明日进宫......”
西玄皇宫,太和殿
砰!玉石茶盏砸落在地的声音。
“废物!”
满身怒火的永乐帝走下龙椅,一脚将跪着汇报情况的心腹踹翻在地。
“陛下饶命!”男子立刻爬起来跪好,身子抖若筛糠。
“就那么五个人,居然还让他们逃脱了?朕要你们有何用?”
他简直要气死了,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他们的命居然这么硬。
“陛下,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批身穿玄甲的士兵,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他们有多少人?”
“回陛下,约莫一万左右。”
“一万人?这次北漠可是出了五万兵力,居然也没抵挡住?”
“陛下,他们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五不在话下。更何况,他们好似无心恋战,救下镇北侯他们后便急速撤退了。来无影,去无踪。”
“查,给朕查个清楚。朕就不信一万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万人,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如何能安寝?
不过他们明显是为了救镇北侯而来,难不成他们是镇北侯养的私兵?
“哼!早就知道白震天那个老匹夫不是个安分的,满嘴的忠君爱国,背地里指不定想着怎么夺朕的江山呢!”
“滚回去告诉陆青,先别轻举妄动,暗中查出玄甲士的主子是谁,查不出来他便以死谢罪吧!”
“是!”
等到心腹走后,太监总管方一递上来一份密信。
永乐帝一看,更是气得双眼冒火。
“哼!”用力捶了一下书案,手中的信件早被他捏成一团。
“北漠果真是一头喂不饱的豺狼,五万石粮食还不知足,居然还敢再开口要五万石?”
此次,他同北漠合作,只要他们帮忙灭了镇北侯几人,就承诺给他们粮食。
北漠地广人稀,常年以放牧为主,不怎么种植粮食,一到冰雪封山的季节,粮食便会紧缺,这也是他们冬日发动掠夺战争的主要目的。
帮助西玄灭掉一员大将,还能拿到五万石粮食,何乐而不为呢?
可没想到,不知从哪杀出的玄甲士,让他们损失惨重,折了不少人。
北漠觉得,这可能就是西玄的圈套,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如何能忍?当即又要五万石粮食,否则就威胁永乐帝,将他戕害忠臣的证据公之于众。
这若是被臣民知晓了,他还如何令人信服?
“去,再给他们五万石。”
太监方一跪地劝解:“陛下,不可!北漠狡诈,断然不能再给他们送粮食啊!”
永乐帝的眸子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冰冷开口:“你在教朕做事?方一,你是老人了,该知道阉人干政的后果吧?”
方一弓着的脊背猛地一僵,随即回道:“奴才遵旨!”
“等等。”
等他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永乐帝又叫住了他。
“镇北侯府那个嫡女,多大了?”
方一略微回想了一下,“回陛下,应该到了碧玉年华了。”
永乐帝批阅奏折的手一顿,随即又说道:“都十六了?十六好啊,宣进宫吧。”
“是。”
......
清秋院
沈危雪正和沛儿围坐在炉火旁,炉火上面煮着茶,旁边还烤着几个糍粑。
白白的糯米糍粑,被烤得焦黄焦黄,圆圆的身子鼓鼓囊囊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勾人的焦米香味。
“沛儿,这糍粑应该烤好了吧?我都快馋死了。啊,烫烫烫。”她伸手拿了一个,而后又丢了回去。
实在是太烫了,沛儿仔细检查了她的手指,看着微微泛红的指尖,又心疼又无奈:“小姐,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嘴上虽然埋怨,可却还是拿出药膏帮她涂抹起来。
“不用涂药,只是有点红罢了。”
“小姐你打小痛感就比常人强烈,不上点药怎么行?”
这倒是事实,她小时候轻轻磕一下,都会留下一片青紫,和别的孩子打架,被薅头发,整个人头皮都疼得发颤。
可沛儿不知道的是,对比上一世经历的蚀骨之痛,这么点小伤,真的不值一提。
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沛儿一脸认真地帮自己上药,沈危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沛儿,将来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啊?”
沛儿头也不抬:“嫁人?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沈危雪笑着摇头,和她同岁的沛儿还像个未开窍的孩子,等她再大点,或许就会懂得情爱之事了。
到时候,便给她寻觅一个好人家嫁了。
那她自己呢?上一世,原以为林玦是良人,没想到......
算了,她这一世,注定不会平静,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做什么?
等她们将糍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宫中的圣谕来了,而且是连夜下的。
“传朕口谕,镇北侯府嫡女沈危雪,明日未时进宫面圣。”太监方一大声宣读着。
“臣女沈危雪接旨。”
方一从跪了一地的女眷中找到不卑不亢的沈危雪,满意地点点头。
这相貌、身段倒是极好的。
祖母让人给他递上装银子的荷包,轻声问道:“公公,可否指点一二,圣上他......召宁儿进宫,所为何事?”
方一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眼睛笑成一条缝。
“唉哟,老夫人这是折煞老奴了,奴才哪敢揣度圣意啊?只不过,看白小姐这面相,必定是有贵气之人呐!陛下还等着老奴伺候,老奴就先告辞了。”
待到他走后,老夫人身子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长宁和木槿姑姑一把搀住了。
“宁儿,明日这宫,你进不得啊!”
“对,宁儿,你不能去。”
沈黎玥的脸色也是很难看,自然也是明白了永乐帝的心思。
沈危雪扶着祖母在椅子上坐下后,又给她倒了杯水。
“祖母,阿娘,这是圣旨,明天这宫,我不入也得入。否则我们镇北侯府必定会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这些老夫人和沈黎玥如何不知,可她们真的没法儿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宁儿往火坑里跳。
后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宁儿进去了还能落个好?
“实在不行,我进宫求求太后娘娘,想来看在往日的交情,她老人家能帮忙劝劝陛下呢?”
老夫人的目光坚定,想着明日进ᴊsɢ宫求太后。
沈危雪却拦住了她:“祖母,还是不要去打扰太后的好。她老人家年岁已高不说,若是因此闹得她和陛下母子不和,可就是镇北侯府的罪过了。”
况且,若太后真的顾念旧情,上一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镇北侯府灭门?到底是祖母看不透皇家之人的凉薄、冷血。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果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祖母,阿娘,天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进宫之事,我自有办法脱身。”
“真的?”
“嗯。”
两人有些不信,沈黎玥突然开口:“要不今晚你和林玦就把婚事办了,天家总不会要一个已经嫁人的人妇吧?”
“我不会嫁给他的。”提起林玦,沈危雪语气不由冰冷。
“怎么回事?”沈黎玥不解,这孩子不是喜欢林玦吗?
等到沛儿将玉春楼的事情告知众人后,所有人都气得不轻。
沈黎玥俏脸气得通红:“这样的浪荡子,我们宁儿绝不能嫁。宁儿,明日进宫......”
“信我!”
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儿,沈黎玥只能点头相信,带着老夫人去休息。
扶着老夫人走在府中的长廊上,沈黎玥开口:“娘,你有没有觉得宁儿变了许多?”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唉!那孩子心事重,长大了,也有主见了。”
而清秋院这边,沈危雪带着沛儿裹上大袄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