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东洋那边的十字镖上取得了灵感,专门做了两把新玩意,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都在锦囊里,暗扣也是做好的,封腰上一按就很稳。”想起上次那个一点烟雾都没有烟雾弹,李妍多少有点心悸。“啧,发明制作这条路上,失败是难免的,上次那个烟雾弹虽然失败了,但是我改良改良,今年年底咱们山庄的烟花销量肯定有保障。”他两手捧着锦囊,“这您都试试,保不齐我就能凭借这玩意参加唐门今年的暗器榜选拔了呢!”见他无比热忱,李妍接过锦囊,撑开看了一眼。
马车里只听见轱辘吱呀呀的响,李妍被他这奇怪的动作惊了下,下意识避开。
沈寒舟的手顿在半空。
他脸上笑意未减,空握了一下拳,慢慢收回:“我看你面色不好,是身子不舒服?”
李妍有些尴尬,摇摇头:“没有,只是这几天连续出状况,心累。”
沈寒舟了然点头,将手收回袖子里。
他眉眼低垂,笑容也淡了。
原本,李妍在他面前时不时就得说谎,本就内疚,再看他现在低沉下来的模样,估计是刚才躲闪那一下伤了他的心,就更内疚了。
但她抿嘴,出其不意:“男女授受不亲,你这直接伸手是不对的。”
遇事不决,先发制人,是她的风格了。
沈寒舟显然没料到是这么句话,愣了下,几乎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眉头渐渐上扬。
这表情让李妍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立即加码,再捶一下:“出门在外,动不动就对姑娘家伸手,容易被当成流氓。”
沈寒舟撑大眼睛。
估计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流氓两个字扯上关系,多少有些惊讶。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纠正道:“此言差矣。我都是土匪了,难不成还会介意自己多一个流氓的称呼?”
他甚至反问:“大小姐杀了十个人,还会在意多杀一条鱼?”
李妍连忙摇头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李妍行得正坐的直,就算劫富济贫也从未伤过一人性命,你别乱扣帽子啊!”
“你是什么无所谓。”沈寒舟笑起,他伸出手,掰着指头,“我自认流氓、采花大盗、毛贼、流寇……只要我先把帽子带tຊ好,日后你就找不到把柄骂我。”
李妍一滞:“我骂你干什么?”
他挑眉,笑意更深:“谁知道呢。”
那天回到海西楼,李妍将发生的事情同曹切交代一遍,便收拾了包袱准备前往柳河。
她再三叮嘱曹切:“杜二娘一有消息,马上送到我手里,别等。”
“好嘞,大小姐放心。”他边说,便把柜台后面的箱子放进马车里,里面林林总总几十样暗器,都是他精心为李妍准备的。
“我从东洋那边的十字镖上取得了灵感,专门做了两把新玩意,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都在锦囊里,暗扣也是做好的,封腰上一按就很稳。”
想起上次那个一点烟雾都没有烟雾弹,李妍多少有点心悸。
“啧,发明制作这条路上,失败是难免的,上次那个烟雾弹虽然失败了,但是我改良改良,今年年底咱们山庄的烟花销量肯定有保障。”他两手捧着锦囊,“这您都试试,保不齐我就能凭借这玩意参加唐门今年的暗器榜选拔了呢!”
见他无比热忱,李妍接过锦囊,撑开看了一眼。
两片飞刀,边角圆润,一点不像是什么能伤人的东西。
“这么光滑圆润,能伤人?”李妍深表怀疑。
“做成这样主要是考虑到隐蔽性。”曹切解释,“以前那些暗器,虽然好使,但是回收困难,这东西不一样,特别好回收。”
他说的李妍云里雾里,伸着脑袋往锦囊里面瞧了好几眼,也没看出什么方便好回收的特征。
“哎呀,您试试就知道。”曹切站在马车前催促,“快走吧,不然夜里也到不了柳河。”
抬头看一眼日头,正午已过,往柳河去需要三个时辰,确实得马上走。
她将锦囊揣进怀里,痞气十足的摆手:“走了,别告诉沈寒舟,不然他要絮絮叨叨说半天。”
李妍转身,三两步钻进马车里。
还没坐下,就瞧见车里一双黑布鞋,往上抬眼,沈寒舟手里攥着书卷,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又退出去半步,呲牙咧嘴看向曹切。
他乐呵呵冲着车里喊:“此行就拜托沈账房了,可别让大小姐饮酒,令我们担心。”
沈寒舟挑起身侧车帘,浅声道:“曹大掌柜放心。”
“你们俩这有点过分了。”李妍指着海西楼匾额旁飞龙商行的金字小招牌,“我才是正主好不好?”
话虽如此,可看着沈寒舟根本不准备下车的样子,她顾及时间,便叹口气,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
“于北。”李妍敲两下车壁,无语道,“走吧。”
三个时辰,有大半时间,马车都行驶在了无人迹的葱郁之中。
两侧青山绿水,鸟鸣清脆,时不时听得到清泉石上作响,奔流而下的哗哗声。
在山谷中,沿着如丝绸缎带一般的悠然小路往西而行,李妍终是从这几日的疲惫里挤出休息的时间,在马车上沉沉睡过去。
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白衣,天边已经布满火烧云,马车出了林子,正行驶在一片田间。
李妍在长椅上躺到后背僵硬,她抱着那件外衣坐起来。
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沈寒舟,这才睁开眼睛。
“还有些路程,可以再睡会儿。”他柔声道,背对夕阳,轮廓镶了一层金色耀眼的边。
李妍扶着腰坐正身子,摇头:“得醒醒神。”
她们是去查案子的,不是去散心游玩的。
沈寒舟自然也明白,便帮她梳理:“宁氏在柳河县的案子全貌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怎么想?”
李妍揉着额角,歪着身子伸懒腰:“还怎么想,和你想的一样。她用狼牙棒打伤陈员外家的少爷,到案之后只得了区区一个墨刑,多稀奇啊。”
“奴籍什么地位?就算根本不报官,直接把她杀掉都不奇怪,却给了她一个墨刑。”李妍语气稀松平常,言语间却充满了不可思议,“如果说陈家是有慈悲心肠,有心放过她,那他家少爷一开始就不会把人追到那种,退无可退只能硬碰硬的田地。”
她活动着脖子和手肘,肯定道:“所以这案子的关键,应该就在陈家身上了。”
在大晋,员外只用于称呼家底雄厚的地主豪绅,这些人或是经商起家,或是为官之人的后辈,支脉。
往往土地田产众多,不缺银子,和当地的官员也大多交好。
“查起来不方便,背后有可能牵扯甚广。”沈寒舟坦言。
“怕什么。”李妍侧身往一眼蜿蜒延伸的前路,“难不成他们还敢对我出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