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了一下,目光扫过他名义上的师父裴弃,见裴弃随意的坐着,紧接着就笑起来,继续起哄,“就是啊,快说两句,不然我们新同窗一个人在上面多孤单。”“大爷的!”徐二回头笑骂,隔空指着他们。没有人害怕,反而闹得更厉害了。裴弃单手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二公子怎么不来一段儿,刚才不是说想给我来一段小曲儿?”“你大爷!”徐二惊恐地回头,苍天今日没有睁眼,怎么叫裴弃这个王八蛋开口了,别说小曲儿,时下最流行的词儿他都哼不来,这简直是居心叵测!
“咳咳咳!”徐二被吓得抱着檀木书桌一顿惊咳,恨不得把肺咳出来。
“哈哈哈哈!”
满堂笑声此起彼伏,都喊着,“徐二,来两句呗。”
“是啊,二公子,来两句呗。”
“就是啊,人家新来的都说了。”
这些人不是刻意针对秦叙,只是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猛然来了个新人,下意识就会带上这个人在话里。
但是秦叙是什么人,他从来不会让别人的话落在地上,当即就接上,“是啊。”
众人愣了一下,目光扫过他名义上的师父裴弃,见裴弃随意的坐着,紧接着就笑起来,继续起哄,“就是啊,快说两句,不然我们新同窗一个人在上面多孤单。”
“大爷的!”徐二回头笑骂,隔空指着他们。
没有人害怕,反而闹得更厉害了。
裴弃单手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开口,“二公子怎么不来一段儿,刚才不是说想给我来一段小曲儿?”
“你大爷!”徐二惊恐地回头,苍天今日没有睁眼,怎么叫裴弃这个王八蛋开口了,别说小曲儿,时下最流行的词儿他都哼不来,这简直是居心叵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窗纷纷起哄,甚至还拍手了。
“哎呀,二公子怎么就给小郡王唱,不给我们唱?”
“来一段!”
“来一段儿!什么是小郡王听得,我们听不得的?”
方老太公不教他们乐理,只听太常寺卿被气得晕过一次,以为徐二是有长进了,当即也点点头,“既然如此,你的同窗们都说好,那就来一段吧。”
徐二:“?”
秦叙往台下走,刚好和方老太公擦肩而过,老太公叫住了他,“你去挑一件乐器,你俩和个调儿。”
秦叙:“?”
“好!”众人兴奋地拖着椅子往前靠。
裴弃晃着椅子看两人愁眉苦脸地站在上面,徐二看着下面的众人,用口型威胁道,等着!
下面笑得前仰后合,不住地给他扮鬼脸。
秦叙看着改在讲坛上的供他挑选的乐器陷入沉思,只有笛子,而且还有十多支!
“啊,没有别的啊,这些笛子都是我闲暇削的,你随便挑一支吧,当是我送你的入门礼。”方老太公缓缓落座,把拐杖放在一旁,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才又拿回拐杖,准备安心听他们的曲子。
秦叙心下一横,随意挑了支。
“你,你行吗?”徐二双手放在肚子上,企图让自己安心点。
“不行。”秦叙如是道。
徐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等唱完了,我们下去收拾那群兔崽子。”
秦叙没有回答他,而是细细端详着手上的笛子,他记得这个笛子要摁住孔才能吹出声音,他曾经见人骑着毛驴吹过,那乐曲在雪山下徘徊,山中的狐狸都应和了两声,不知道他能不能吹出来。
“怎么,你们还要吸一口气,来个三二一开场吗?”裴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大爷的。”徐二白了他一眼,回头和秦叙说,“tຊ来吧,我的难兄难弟。”
“惊春游园……”
徐二开嗓的瞬间,秦叙的笛子声也随之出来了,“呼——!”
徐二呆住,方老太公愣住,下面的众人傻了,裴弃扶额。
这一声“呼”已经不能用乐声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柄利剑直接从耳朵扎进去,然后用尽全力把脑浆搅匀了,再从另一边穿出来,尚在讲厅里回旋的余音变成了小钉子,根根精准地钉进众人本就不清醒的脑子里。
裴弃捂着头,想吐。
众人一脸的惊恐加茫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抱着头哀嚎。
方老太公双手捂着耳朵,拐杖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显得无比清脆悦耳。
徐二回头和秦叙对视,秦叙疑惑地歪头,半晌徐二才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说完他抱着脑子蹲下。
此后,这一声成了国子监四十多人的噩梦。
“罪过啊……”方才还在起哄的人现在两眼都是花在飘。
裴弃好半天才缓过来,“我说早了,徐二,你的歌声是天籁。”
好些人闻言扑哧一笑,笑得脑子更痛,再龇牙咧嘴地抱着头。
裴弃对着秦叙开口,“我觉得,你以后拿着这个笛子,孤身去迎敌,一定会兵不血刃地成功的。”
“真的吗?”秦叙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的笛子。
裴弃:“……”
裴弃咬牙切齿道,“真的!”
裴弃起身倒了盏茶水送到方老太公嘴边,手绕到背后给他顺气,“他自幼长在北境,日日苦学武艺,立志报效国家,不精于这乐理,您……别怪他。”
裴弃声音很小,但却逃不过秦叙的耳朵,他这才明白过来,裴弃是在说反话,赶紧把笛子塞到腰上,伸手把徐二拽起来,放在椅子上,“我给你倒水。”
“还有我……”
“还有我们……”
秦叙愧疚道,“好。”
方老太公喝了半盏茶水,终于缓了过来,下面众人都支着手臂,脑袋还是疼,这一回终于知道什么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了。
方老太公清了清嗓子,“咳,今天早上就不考你们书卷的东西了,都去箭亭里练一下手感吧,下午考射箭。”
满堂寂静一瞬,立马欢呼起来,“好——”
秦叙抱拳道,“诸位对不住,我一直在北境呆着,没学过吹笛子,让大家受累了。”
众人摆摆手,谅解谅解,只是没想到看着这么乖,笛声却这么凶悍。
徐二脱下跳脱的青色外袍,换了件墨色长衫,“这有啥。”
裴弃捂着心口,“改天惜玉街我请大家喝酒,随便挑一个地儿。”
“好!”徐二马上改口,跟裴弃有点交情的当即拍手。
换好了长衫,徐二拉着秦叙哭诉,“算是因祸得福了,还可以宰一顿裴小郡王。而且我最怕考我乐书数了,哦,那个礼也是,前几天来你家砸场子的那个就是我爹,礼部尚书,我要是考礼没拿个甲等回去,哎……怕是门槛都要给我跪矮三分。”
“哎哟,你一说这个我就头疼,我老爹,哎,你肯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