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觉得自己被支配了,却又找不到证据。以前吧,每天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心情好时伺候花草,心情不好时骂骂顾客,吃两串糖葫芦心情自然美起来了。赚钱了就去掏好料,然后躲在小工作室里自娱自乐,日子何其美哉。可自从那个小丫头拿着两串糖葫芦闯进来以后,日子就再没消停过。答应她寄卖苔藓造景后,客户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过分,自己还不能拒绝,因为她时不时就用好料威胁自己。“真的,我就要这些。”
秦亮觉得自己被支配了,却又找不到证据。
以前吧,每天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心情好时伺候花草,心情不好时骂骂顾客,吃两串糖葫芦心情自然美起来了。
赚钱了就去掏好料,然后躲在小工作室里自娱自乐,日子何其美哉。
可自从那个小丫头拿着两串糖葫芦闯进来以后,日子就再没消停过。
答应她寄卖苔藓造景后,客户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过分,自己还不能拒绝,因为她时不时就用好料威胁自己。
“真的,我就要这些。”
秦亮一字一顿地问她,“你就要这些?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要什么小人儿,我眼睛都快熬瞎了,今儿你跟我说还要再缩一个尺寸,故意玩儿我呢?”
越说越气愤,那天就不该吃这丫头的糖葫芦。
秦亮决定了,今儿就是拿出顶级的料子,也绝不答应。
米秋看他的眼神跟看熊孩子似的,“我又不是不给钱……”
秦亮眼一斜,伸手,“给,我现在就要钱。”
米秋呼吸一凝,从身后掏出个袋子,递到他手上,“给。”
秦亮手一缩,指着旁边的二维码,“我不收现金。”
“你打开看看。”
“我说了,我今儿就要钱。”
米秋笑问,“真不看?”
“不看!”
“确定?”
米奇将袋口打开,拎到他鼻子下溜一圈儿,鼻子就跟着走了。
“我靠!你从哪儿整来的?新鲜的?野生的?还有一只野鸡?等等,这不是啥保护动物吧?吃了犯法吗?你刚才嚷那么大声音干什么?被别人听见了什么办?”
米秋见他抱着袋子,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再次问道,“这些春节前能刻出来吗?”
秦亮看看手中的袋子,再看看她,脸一甩,傲娇得很,“太少了,刻不出来。”
“咱俩如果合作,以后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
“这是合同,签字吧。”
等等,他刚才答应了什么?
秦亮拿起合同瞄了一眼,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捅穿自己的喉咙,再把肠子打一串死结,真是恨得牙痒痒啊。
“你这是要把我压榨到底吗?可劲儿地薅我。”
“秦老板,此言差矣,咱们这是合作共赢。”
“我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呀?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何苦这么拼命?”
米秋一脸若有所思,提醒他,“您这才四十出头,未来还长着呢,过两年遇见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个精雕玉琢的女儿,还会嫌钱多?”
秦亮指着她,“你就好好做个人吧,年纪轻轻说话都不打草稿,就我这样儿的,还如花似玉,我不如多做两个美梦来得真实。”
米秋瞅着他笑,就是不说话。
秦亮被瞅得心痒痒,“你说真的?”
米秋点头。
“真有如花似玉的老婆?”
继续点头。
“还能生个粉雕玉琢的闺女儿?”
点头。
秦亮一拍大腿,“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干!”
米秋把合同和笔往他手中一放,“签合同。”
俩字儿写的是龙飞凤舞,可见心情飞扬。
米秋利落收拾完,上人之前,不忘叮嘱,“元旦开业,老板记得准时到场。”
架子上挂着的一布袋子松茸,拴着脚的笨野鸡时不时蹬两脚,桌上整齐摆放着三块上好的小叶紫檀木料,秦亮心里头突然就不得劲儿起来。
就想不明白了,自己一个年过四十的老男人,怎么就走不出这丫头的套路呢?
米秋没有说谎,再过一年时间,就会有个女孩儿主动找上门来,后来的确也成了他媳妇儿,只是中间还有一段路要走。
关于娶媳妇儿这事,有人欢喜有人忧。
江恺沣坐在李胜男面前,已经喝了两杯茶水了,长辈不开口,他自然不能不好主动开口问叫自己来的缘由。
又一杯清茶下肚,胃里的食物消化得一干二净,这会儿要站起来跳两下,保证能听见肚子里水晃荡的声音。
“小沣,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出生,我是第一个抱的你。那会儿你爸工作忙,你来得又急又突然,刚好碰上我去你家拿点东西。好在你孝顺,没怎么折腾,护士抱你出来的时候就豆丁大点儿,我当时啊,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你爸后来没少笑话我。”
这番话江恺沣已经听过很多个版本,倒是第一次从李生南嘴里讲出来。
江恺沣在长辈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且成熟稳重的孩子,加上学习成绩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就看着你长大,小时候和你妈妈是真像啊,后来长着长着,就越来越像你爸爸了,尤其是眼睛,不说话看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生南不知道回忆起自己,眉心微蹙。
“你说你小小年纪,为啥总觉得你那双眼睛我都看不透?如今我也算你半个父亲,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
江恺沣抬头看他,笑脸道,“刘叔叔说笑了,您都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晚辈心里有几根弦儿,您还能不知道?”
李生南眯眼看他不说话。
江恺沣也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沉默真的很可怕,冯姨一开始还在餐厅忙活,这会儿已经退进厨房,茶水见底了也没出来。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李叔叔您觉得呢?”
李生南突然笑了,“长大了,开始跟我玩儿心眼了。”
江恺沣摇头,也笑了,“李叔叔,您真的放心现在将幼雪嫁给我吗?”
“行了,今儿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后面的打算,出去散了好几年的心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江氏?”
江恺沣心一拧,这才是今天叫自己回来的目的吧?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回去也做不好。”
李生南笑,“谁不是从不懂到懂的?”
江恺沣亲自帮李生南斟茶,“李叔叔您能者多劳,就再多辛苦辛苦,晚辈实在是不想回去坐班。”
李生南挡住茶杯口,看着他,“你不想回来上班,那你准备拿什么来娶幼雪?”
江恺沣突然灿烂一笑,“要不,我上门?”
此话一出,李生南愣住了,“你说真的?”
江tຊ恺沣一拍大腿,“我就是个天才,本来家里就冷清,幼雪搬过去还得重新适应,您说是不是?”
李生南一时竟看不出他话中真假,心一沉,语气有些锋利,“你是拿我逗开心吗?”
江恺沣从李生南手下拿出茶杯,将斟好的茶放进他手里。
“李叔叔,我从小就不爱做生意,您又不是不知道……”
李生南想起他小时候五花八门的爱好,学一门扔一门,从小到大兴趣班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却没有一样是能拿出来讨生活的。
想到这里,他对江恺沣的话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