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何止没有十年大运,简直运势奇差,”许照嘀咕,“三个月前,我三婶刚刚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仁哥又出事了,我三叔实在可怜!”白璧成不知如何安慰,也只能略微叹息,以表同情,转而又问:“许典史,这案子既出在南谯,如何惊动了黔州府的陆司狱?”“侯爷有所不知,许仁落水溺亡已经定论,但我三叔死活不信,他非说是儿媳月娘勾结奸夫杀了许仁,还说月娘腹中的孩儿也是奸夫的!老人家闹到州府去告状,
“这宅子何止没有十年大运,简直运势奇差,”许照嘀咕,“三个月前,我三婶刚刚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仁哥又出事了,我三叔实在可怜!”
白璧成不知如何安慰,也只能略微叹息,以表同情,转而又问:“许典史,这案子既出在南谯,如何惊动了黔州府的陆司狱?”
“侯爷有所不知,许仁落水溺亡已经定论,但我三叔死活不信,他非说是儿媳月娘勾结奸夫杀了许仁,还说月娘腹中的孩儿也是奸夫的!老人家闹到州府去告状,因而陆司狱今天到了南谯,要再审此案。”
“下官接到案子便动身,刚刚到松林坡,不料遇见侯爷。”陆长留笑道,“是卑职的幸事。”
白璧成暗想,这人倒也勤勉,能连夜赶到郡县办案,换了旁人总要挨到明日再启程。
“我没有打扰你们就好,”白璧成客气道,“许老汉迭遭巨变,不知愿不愿收留我们住一宿。”
“住宿绝无问题,”许照忙道,“陆大人今晚也要歇在许宅,卑职再转告三叔,请他另辟几间房来。”
他一句说罢,便听着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唤道:“贤侄!你在同什么人讲话?”
许照慌忙回身,又扶着许老汉过来道:“三叔,白侯爷赶路经过此地,无处投宿,想在宅子里过一夜。”
许老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人却精瘦干练,只是受了丧子之痛,看着很憔悴。听说来的是侯爷,他赶紧行了大礼,道:“侯爷要住下,就要将三进院子打开,可那院子长年不住人,老汉一人可打扫不来。”
“不妨事,”白璧成道,“我带了些人来,可以帮着打扫。”
他唤过车轩,要他安排来欢来登几个去打扫住处,县里的衙役也来帮忙,一时间灯火摇晃,人头攒动,百年古宅着实热闹起来。
一团混乱中,白璧成悄问含山:“许宅请你来看病的是哪位?”
“来请的没说是谁,”含山道,“应该是月娘吧?我听许典史刚刚说了,月娘有孕在身呢。”
她踮着脚张望大宅,满脸自在地看热闹,白璧成笑了笑,倒也不再问了。
3蓝色小鱼
许宅是三进大宅,虽然阔大,但看着有些破旧,院中青砖坑洼不平,廊柱红漆剥落,花木凋敝,墙角青绿的杂草却很旺盛。
许老汉引众人到二进正厅,里头摆设简单,迎面挂着先人绣像,供桌上摆着一对红烛,四碟供奉,下头是圈椅高几,只是桌椅不成套,勉强凑了六座三几。
舟车劳顿,白璧成坐进圈椅,只觉得比缩在车上受用,不由舒了口气。含山挎着包袱站在他身侧,她青丝散落,穿着男子袍衫,虽然打扮得不伦不类,却没有半点不自在,反倒透着股随意的柔美。
“包袱交给来欢就好,何必背着,”白璧成说,“怕谁偷了去吗?”
“我背着习惯了。”含山拍拍包袱,“没什么值钱物事,也不甚重。”
为了迎接白璧成,许老汉在堂屋里加了灯烛,陆长留清楚瞧见含山的打扮,不由笑问:“侯爷,这位姑娘如何做男子打扮?”
白璧成一时找不到好借口,索性不解释了,反问道:“陆司狱,可有地方叫她换身衣裳?”
“姑娘要换衣裳,去小约妹子屋里便是。”许照接上话道,“我让三叔叫她来。”
许老汉坐在边上听见,也不要许照来讲,自己走到门口唤道:“小约!小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