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将江白砚包裹。这时,只听庆皇再度开口:“我方牺牲士兵九万余人,其中女军师陈聪计谋远见,以自身为饵,最终死守城门,战死沙场!”话落,江白砚如遭雷劈,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怎么会……”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殿门处,四名将士抬着一副黑棺,脚步沉重地走进。轻微的铃声再次响起,江白砚仰头看去,那黑棺上挂着的正是一串风铃!咚的一声闷响,棺材落地。江白砚呼吸也跟着停滞,窒息如同魔爪将他紧紧困住,轻轻挣扎都能划出深深的伤痕。
风声卷着呐喊声,迟迟不绝。
江白砚倏然觉得身边少了一点什么,心也跟着空了一大块。
手中的缰绳攥得死死的,勒出血痕,但是江白砚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白砚,怎么了?”身后的花轿里传来宁姒儿娇滴滴的声音。
“没什么。”江白砚回过神来,对归来的将士们说:“今日本将大婚,待我拜堂之后,再入宫中,与你们同乐!”
将士们面面相觑,想说的话遏在了喉咙里。
队伍后面有太多棺材,还有陈聪阵亡的事情,实在不方便在将军大婚之日说出。
领队拱手道:“我等在宫中等候将军。”
说完,手一挥,带着队伍走到另一个街道上去,以免冲撞了喜事。
江白砚沉着脸默默看着将士们从身前走过,目光落在一个个憔悴的面容上,却没有一张是他想要见到的。
心中的不安愈发放大。
江白砚微微蹙眉,转念又想,大军归京要先面圣,陈聪做为军师,已经入宫了吧。
他鬼使神差的添了一句:“不准鸣乐。”
“待大军面见圣上后,去将陈聪带来将军府,参加婚宴。”
“是。”亲卫领命退下。
江白砚掩去眼底的烦闷,勒马前行。
整个大街上,除却那一声声呐喊,安静如鸡。
喜队与大军交错而过。
江白砚并不知晓,在他走后,前行的将士们统一停下了脚步。
他们回头望着那一片喜色,眼中布满了旁人看不懂的哀戚。1
……
将军府,红绸漫天。
比起上一次被中断的大婚,此回更显重视,盛大。
眼看日头将过吉时,喜官问向江白砚:“江将军,再不开始,便要错过吉时了。”
江白砚未答,看向管家:“陈聪还没来吗?”
管家一愣,摇头道:“未见陈军师。”
江白砚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
直到喜官再次询问:“将军,吉时真要过去了,该开始了!”
管家也跟着劝:“将军,成婚的是您与宁姑娘,为何非要陈军师到场啊?”
江白砚呼吸微滞,随即开口:“开始吧。”
管家与喜官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刚要准备。
这时,一个太监快步走进来:“江将军,殿下召您入宫,要您立刻前去。”
皇命不可违。
江白砚连婚服都来不及换下,跟着太监进了宫。
大军凯旋,宫中本该一片鸿禧之色。
但一进去,江白砚便看到了挂满房梁的白绸。
江白砚一身红衣,在其中格格不入,乍眼至极。
这时,高台之上,身着龙袍的庆皇端举酒盏:“廷阳大军此次见面三十万匈奴君,将匈奴将领斩首!实属大庆之幸!为朕英勇的战士们,告慰!”
“告慰英灵!”
“告慰英灵!”
阶梯下,众将士们倏然跪下,黑压压一片声势浩大。
他们虽然跪下,但骨子里的煞气卷起了气浪,将白绸吹得呼呼直响。
好像那些亡故的战士们在回应大庆!
江白砚也端起酒杯,同敬英魂。
蓦然,江白砚却发现,在大军之前还跪着一个妇女。
正是陈母!她为何在此?又为何身着丧服?
还有陈聪,为何在此也没见她?
一时间,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将江白砚包裹。
这时,只听庆皇再度开口:“我方牺牲士兵九万余人,其中女军师陈聪计谋远见,以自身为饵,最终死守城门,战死沙场!”
话落,江白砚如遭雷劈,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殿门处,四名将士抬着一副黑棺,脚步沉重地走进。
轻微的铃声再次响起,江白砚仰头看去,那黑棺上挂着的正是一串风铃!
咚的一声闷响,棺材落地。
江白砚呼吸也跟着停滞,窒息如同魔爪将他紧紧困住,轻轻挣扎都能划出深深的伤痕。
陈母撑着薄弱的身躯来到黑棺前,垂眸看棺后,重重跪倒在地:“我的女儿啊——”
江白砚僵硬的一步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