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宁骤然收回话头,“不是,我是说宝贝疙瘩!”这个说法外面流传已久,但“掌上明珠”一般是形容女儿家的,怎么看都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不过也足以体现他这个太子的受宠程度。谢昶宸倒不在意这些形容,只是温声道,“既如此,父皇又怎么会为了那些小人责骂我呢?”“那倒也是。”陆遇宁暗忖,这当今皇上多半会在自己儿子杀人放火之后,默默安排人处理现场,甚至帮着埋尸,究极好父亲了。“英国公一家在盛京盘踞多年,不干正事,仗着爵位横行霸道,父皇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太后感慨,“宸儿,幸好你父皇半点不像他。”
“母后……”邝婉清眼神动容,美眸含泪。
怪不得她嫁给太子,成为皇后,即使五年未曾有孕,太后也从未主动给儿子纳过妾,也没有休妻另娶的意思。
谢昶宸轻轻擦拭掉太后眼角余泪,“都是孙儿不好,勾起皇祖母伤心事。”
太后笑容淡然,“都过去这么多年,哀家早不在意那些乌糟事,如今儿孙皆孝顺,足够了。”
“宸儿,你适才问皇祖母,如何能让女子倾心,皇祖母唯有一言,真心,这比世间多少珍宝都重要,只要你真心相待,终有一天她会看清你的心意。”
“还有,承诺之言说出口容易,但若是做不到,就比路边的野芑还轻贱不如……”
谢昶宸认真点头,“孙儿记下了。”
……
太子府。
陆遇宁在鼓捣药方的时候收到了谢昶宸的用膳邀约,最近两个病秧子需要她照料,她天天除了抓药就是试药,感觉整个人都变成了散发出苦味的药材。
正好她也有话想问他,因此就端着药罐子去了。
“殿下,今日陛下没责骂你罢?”
谢昶宸笑容清润,“自然没有,阿宁何出此言?”
因为陆遇宁一大早就听到了英国公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也是睡了一晚上才反应过来,昨天行事稍微有点莽撞了。
当时不应该在大街上公然出手,可以采取更迂回隐晦的方式。
反正弄去荒郊野外,谁知道怎么死的。
现在还闹到了御前,让太子一大早去朝会善后,怎么看都有点虎。
谢昶宸看到她纠结的表情就明白了大半,他用公筷夹了菜放到她碗里,笑着问道,“阿宁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价我的吗?”
“知道啊,说你才貌出众、智绝卓伦、天之骄子……对了,还说你是帝后的掌上明——!”
陆遇宁骤然收回话头,“不是,我是说宝贝疙瘩!”
这个说法外面流传已久,但“掌上明珠”一般是形容女儿家的,怎么看都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不过也足以体现他这个太子的受宠程度。
谢昶宸倒不在意这些形容,只是温声道,“既如此,父皇又怎么会为了那些小人责骂我呢?”
“那倒也是。”
陆遇宁暗忖,这当今皇上多半会在自己儿子杀人放火之后,默默安排人处理现场,甚至帮着埋尸,究极好父亲了。
“英国公一家在盛京盘踞多年,不干正事,仗着爵位横行霸道,父皇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这样啊,没给你添麻烦就好,对了,这药我又改进了下,正好饭后喝。”
陆遇宁飞快刨干净碗底,然后掏出温着的药罐子,倒出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液。
谢昶宸放下玉筷,伸手接了过来,“怎么闻着更腥苦了?”
因为里面加了蛊虫的尸体啊。
不过这说出来就很让人反胃了。
陆遇宁保持微笑,“这是大夫的秘密。”
谢昶宸垂眸,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她的手,未发现伤口,于是就没再多问,听话地全部喝光。
他端起茶盏抿去唇中苦味,“阿宁,这熬药的活儿吩咐下人去干就行了,你不必每次都亲力亲为。”
“还好,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事情可忙,打发时间还行。”
陆遇宁倒想偷懒,但他这药方三天两头都需要调整,别人来还真不行。
不过她也就是搬个凳子在旁边聊天喝茶,说累也算不上。
谢昶宸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昨日我去明觉寺,向惠空大师讨要了一枚开过光的玉佩,说是可以趋避灾祸……”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色泽莹润、光华流转的玉佩,“可能用处不是很大,但总归会安心些。”
陆遇宁微愣,“给我的?”
谢昶宸棱角分明的轮廓极其柔和,点了点头。
其实他昨天是去问惠空大师,此等怪疾可有解决之法。
不过惠空大师避而不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求了枚玉佩。
陆遇宁这下子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了,除了师兄师父外,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样好的“正常”男子。
以往在外游历,不是没遇到过献殷勤的,但都是些人模狗样的憨货。
一开口不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可以做他第十八房小妾,就是跟着他有吃有喝,比浪迹江湖潇洒的脑残言论。
不过这样的货色,她通常会赐他们一份难忘的大礼,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男性资本荡然无存。
因此这长相俊美,性子温柔体贴的太子,已经是世上少有的“正常人”。
陆遇宁伸手拿过那枚玉佩,由衷道,“多谢殿下。”
这玉佩确实没什么用,有用的只是他这个人而已,人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谢昶宸道,“阿宁,你我都如此熟悉了,还是唤我钧之吧,殿下听着都别扭。”
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陆遇宁从来都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于是点头应下,“好啊。”
谢昶宸轻轻抬了抬唇角,眸底暗涌的漫漫情愫弥漫开来。
终于又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