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今天的药,您趁热喝。”谢昶宸看着药碗,漆黑眸色略带阴云,“三天了。”严忠没有听清,条件反射道,“什么三——”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闭上了嘴。从三天前,云大人就变得怪怪的,扎针的频率减少,熬药后让旁人送,推脱用膳邀约,明眼一看就知道她在刻意躲避,因此这几天太子府的气压都有些低。谢昶宸微白的唇瓣干燥,仿若在自言自语,“……是孤哪里做错了吗?”谢昶宸心中莫名有些委屈黯然,他不过是想关心下阿宁,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太子府。
“殿下,这是今天的药,您趁热喝。”
谢昶宸看着药碗,漆黑眸色略带阴云,“三天了。”
严忠没有听清,条件反射道,“什么三——”
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闭上了嘴。
从三天前,云大人就变得怪怪的,扎针的频率减少,熬药后让旁人送,推脱用膳邀约,明眼一看就知道她在刻意躲避,因此这几天太子府的气压都有些低。
谢昶宸微白的唇瓣干燥,仿若在自言自语,“……是孤哪里做错了吗?”
谢昶宸心中莫名有些委屈黯然,他不过是想关心下阿宁,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严忠察觉到殿下周身气压很低,咽了咽口水,不敢多言。
“把药端过来。”
“是。”
严忠恭敬上前,本以为殿下会像以往一样干脆喝完,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吓得瞪大了双眼。
谢昶宸面无表情地将滚烫的药倒在手臂上,棕褐色的药液泛着热气,顺着衣袍嘀嘀嗒嗒地落到地面。
严忠悚然一惊,惊叫道,“——殿下!”
谢昶宸垂眸,语气平静,“孤不慎打翻药碗,烫伤了手臂,请神医前来诊治。”
“唉!”严忠顾不得多言,慌慌张张地朝外跑去,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谢昶宸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灯影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昏黄朦胧,青年白皙如玉的脸颊落下一片阴影,唇角的微笑显得危险又邪肆。
不多时,着急忙慌的严忠带着陆遇宁飞奔而来。
陆遇宁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的狼狈情状,病弱美男端坐在其间,朝她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无措的微笑。
“大人,您快看看殿下吧!这一整碗的药都洒在了手臂上……”
陆遇宁将药箱放在一旁,轻轻掀开谢昶宸的衣袖,底下的皮肤果不其然被烫红一大片,加上没有及时处理,微微肿胀带着血丝。
陆遇宁眉头一皱,忍不住轻轻呵斥道,“钧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喝药怎么不小心些……”
谢昶宸微微抿唇,语气带着几分可怜,“适才在想事情,有些出神,所以……”
陆遇宁拿出药膏,左右看了看,没带工具,于是用手指弄了一大坨,指腹轻轻揉上去。
严忠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下。
“疼不疼?”
“不疼。”谢昶宸的目光专注又痴迷地落在她的侧脸。
陆遇宁语气似感带慨,“这要是留疤,岂不是白璧微瑕。”
谢昶宸轻抬唇角,“无妨,我又不是女子,就算留……”
“殿下,这不是个意外吧?”陆遇宁冷不丁问道。
谢昶宸眸光轻颤,面上不动声色,“阿宁,你为何这样说?”
陆遇宁给他抹好药膏后,还轻轻吹了吹,带来一阵清凉,动作极度温柔,但口中的话却让谢昶宸的心陡然变得冰凉。
“你是坐着的,如果是喝药时不小心碰掉,按照当时的情景,应该从手腕到手肘蔓延下去,甚至于洒到身上,而不是仅仅只有手臂一截,钧之,你这撒谎的水平着实不算高超……”
陆遇宁无奈叹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便被戳穿,谢昶宸仍然气定神闲,但无人知道他衣袖底下的手颤抖着紧紧攥了起来。
他静如深潭的眼眸锁定陆遇宁,嗓音微哑,“那阿宁,你又为什么躲着我?”
陆遇宁一顿。
谢昶宸不等她回答,继续问道,“你已经知道我心悦你,对吗?”
虽然是在疑问,但他却是陈述的语气。
陆遇宁道,“是。”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谢昶宸脸色隐隐发白,低低笑了下,眸中意味不明。
“阿宁,你知道我的心意后,第一反应是逃避远离,是你觉得我的喜欢很恶心,还是觉得我一个朝不保夕的病秧子不配觊觎你,才要与我保持距离……”
陆遇宁立马否认,“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虽然刚开始是有点意外,但即便再不着调,她也不会去肆意批判别人的心意。
况且来太子府这么久,他一直都很包容她,日常相处也没有摆太子的架子,让她觉得很轻松。
谢昶宸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与她的距离一寸寸缩短。
“那是我哪里没有让你满意吗?”
陆遇宁微微朝后退了半步,“殿下,论身份地位、容貌才华,你无一处不出众,得万千贵女青睐,而我只是一介江湖游医,不知父母家籍,你我并不相称。”
谢昶宸道,“感情之事只凭心之所向,何必牵扯其他,我只问你,阿宁,你对我一点波澜都无?”
陆遇宁顿了一下,坦然道,“老实说,我也是个俗人,就你这般容貌性情,很难说我完全不动心……”
谢昶宸气息微微焦躁,“那为何?”
“因为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陆遇宁道,“殿下,你贵为大乾储君,即便喜欢我,最多给我一个侍妾的名分,日后你有了太子妃,登上皇位,或许会惦念着往日的情分,许我一个妃位,三五奴仆伺候,锦衣华服度过余生……”
谢昶宸刚想说话,陆遇宁就摆摆手,“先等我说完。”
“再不然,就是你凭借着现在浓烈的喜欢,想让我当太子妃,做你的妻子,可就算你说服了陛下娘娘,抵挡住朝臣的谏议,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老实说,我并不信任何男人情浓时的保证,况且你我相识甚短,何谈情浓。”
陆遇宁直视谢昶宸苍白的面孔,道,“再者,无论是侍妾,还是尊贵的太子妃皇后,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喜自由,爱好呼吸新鲜的空气,并不会甘愿待在后院,守着男子的宠爱过日子。”
陆遇宁无视身子僵硬的谢昶宸,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姿态慵懒。
小金也从她的脖颈处爬出来,陆遇宁随意逗弄着。
“世间男儿凉薄,妻妾成群乃是常事,皇家就更是理所应当,即便要找终身伴侣,你也不是我的最佳选择,因为我喜欢始终如一的爱慕,若对别的女子有过一丝,哪怕只是一点点好感,我都会觉得肮脏无比,或许别人会妥协,但我永远不会!我有千百种办法让他死得很难看……”
陆遇宁似笑非笑,“殿下,这样苛刻的要求,你有自信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