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沈青竹也知道。早在她同意嫁给夜晟澜之前,夜晟澜就不止一次的说过,谢氏执掌中馈,却被老太君和梁伯牵制,十分委屈。当时,沈青竹爱屋及乌,还曾为谢氏抱过不平。可现在回头看,她不得不说,老太君真的睿智。老太君比她看人准多了。心里想着,沈青竹就听到老太君继续,“不是我不愿意放权,只是,我太了解晟澜他娘的性子了,她小打小闹地折腾折腾还行,可她管不了家。”谢氏出身低微,被永昌侯扶正,虽说身份是体面了,日子也好过了,可她骨子里却还是有股小家子气。
是一把钥匙。
看着沈青竹疑惑的模样,老太君也没跟她兜圈子。
“青竹,这是家中库房的钥匙,梁伯那还有一把,要两把凑在一起,才能打开库房。之前,这钥匙一直由我拿着,晟澜他娘虽说执掌中馈,但却不算完全掌控,这家中多半的事,还是要经我和梁伯的手。”
这一点,沈青竹也知道。
早在她同意嫁给夜晟澜之前,夜晟澜就不止一次的说过,谢氏执掌中馈,却被老太君和梁伯牵制,十分委屈。
当时,沈青竹爱屋及乌,还曾为谢氏抱过不平。
可现在回头看,她不得不说,老太君真的睿智。
老太君比她看人准多了。
心里想着,沈青竹就听到老太君继续,“不是我不愿意放权,只是,我太了解晟澜他娘的性子了,她小打小闹地折腾折腾还行,可她管不了家。”
谢氏出身低微,被永昌侯扶正,虽说身份是体面了,日子也好过了,可她骨子里却还是有股小家子气。
她穷人乍富,这个家若真交到谢氏手上,她必定挥霍。
再者,谢氏心眼小,又自私。
若这个家由着谢氏做主,为了夜晟澜的前程,谢氏必定会有不小的动作,而且,她必定还会处处排挤夜晟泽。
那样,夜晟泽的日子也会更难过不少,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那不是老太君想看见的。
“晟澜他娘掌不了中馈,我也老了,要干不动了,所以青竹,以后这个家就你由你来管了。我再把金嬷嬷派给你,又有梁伯帮衬,家中有事你只管与他们商量,他们自会助你尽快熟悉一些,掌好这个家。”
“祖母,这绝对不行。”
与老太君四目相对,沈青竹想也没想,就出声推拒了。
老太君笑了笑,“没什么不行的,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说你掌家,你就掌家,我说你行,你就行。”
“可是祖母……”
“没有什么可是的,听我的就对了,不许再推拒了,不然祖母可生气了。”
老太君以说笑的口吻,强势地堵住了沈青竹的话。
之后,老太君直接冲着沈青竹挥了挥手,“好了,你来寿康苑也挺久了,回去吧,晟泽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沈青竹诧异,“夜将军在外面等我?”
“在。”
老太君笑笑,她深呼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继续。
“青竹,晟泽过去过得苦,性子也冷,脾气也倔,他不太会和人亲近,哪怕心里惦记着,嘴上也不会说,他毛病不少,以后遇见事,你多包容他一点。实在包容不了了,你就跟他讲道理,他都明白。你好好掌家,好好过日子,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
“祖母……”
“去吧,等回头我跟金嬷嬷说说,就让她去泽霈苑那头伺候,万事她都会帮你。”
老太君说完,就踉跄着起身,去了佛像前,她缓缓跪下,虔诚的闭上了眼睛,这也止住了沈青竹所有的拒绝。
看着老太君,沈青竹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以及手腕上的玉镯……
她觉得沉甸甸的。
抿着唇没做声,半晌,沈青竹才转头出了小佛堂。
金嬷嬷在小佛堂外守着,瞧着沈青竹出来,手腕上戴着玉镯,手里拿着钥匙,就什么都明白了,笑盈盈的告诉沈青竹,夜晟泽在寿康苑外面等着,之后她就进了小佛堂,去了老太君身后。
“老太君……”
“嗯,”老太君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你都瞧见了?”
“瞧见了,老太君,这么急吗?”
老太君睁开眼睛,冲着金嬷嬷伸手,让她把自己扶起来,“自打晟泽病了,我这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郎中们都说没事,仔细调养这会好,可我心里明白,我是老了,能撑得住一时,可距离油尽灯枯,应该也不会太远了。我不能一直把控这个家,自然的,也就越早松手越好,省的我出了什么事,大家伙还得手忙脚乱。”
听着老太君的话,金嬷嬷心酸。
一时间,她搀扶着老太君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老太君何必这么悲观?将军阴差阳错的成了亲,这也是大喜事,指不定用不了多久,老太君就能抱曾孙了,好日子还都在后头呢,老太君可别乱想。”
“你也说了,是阴差阳错。”
“老奴……”
“我怕他和青竹丫头在一起,只是一时之气,我怕他们走不长。”
“这……”
金嬷嬷也知道,老太君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眉头紧锁,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倒是老太君,笑着继续,“青竹丫头心地善良,也知道轻重,她就算恨晟澜,恨谢氏,也不会伤及永昌侯府,不会伤及晟泽。把这个家交给她来管,我没什么可担心的。管家管家,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想她能把永昌侯府当家,我想她和晟泽之间,能多一重牵绊,省得晟泽那锯了嘴的闷葫芦,心里有也不会说。”
“可是,主院那位怕是不会接受,会闹起来吧?”
“本也是要闹的。”
多一桩事,少一桩事,其实差别并不大。
老太君吩咐,“等明日,你就去青竹丫头身边伺候吧,凡事多帮着她点,为她撑撑腰。但你记住了,是她做主,你来办事,而不是你做她的主。年轻人是需要历练的,错也不怕,但不能一直依赖着人,跟着咱们这些老家伙走,明白吗?”
“是。”
金嬷嬷应声,再不多言。
外面,沈青竹出了寿康苑,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夜晟泽,他背对着寿康苑,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那,自成一道风景。
可沈青竹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忙加快脚步,到夜晟泽身边。
四下观望,见没有人,沈青竹拉着夜晟泽就走。
看着沈青竹的小手,夜晟泽剑眉轻挑,他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之后,他快速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是做什么?”
听问,沈青竹停在了假山边上,她回头瞪着夜晟泽,眼神嗔怪。
“夜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什么?”
夜晟泽眼神清冷又迷茫。
那样子,让沈青竹嘴角不禁抽了抽,“还什么?你看我像不像什么?之前,你不是说,要找机会跟老太君解释我们之间的事吗?你是忘了说,还是这机会,比你心仪的姑娘还难找,你还没找见?你瞧瞧,你瞧瞧……”
拉着夜晟泽的手,沈青竹把库房钥匙,连带着玉镯子,一起塞进夜晟泽手里。
她脸上全是苦涩。
“又是传家手镯,又是库房钥匙,又是掌家之权,我虽然没想在永昌侯府当好人,那你也不能让我不当人吧?”
拿着这些东西,沈青竹总觉得自己像是在骗老太君。
她心虚。
她也觉得愧对了老太君的一片心。
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沈青竹忍不住又剜了夜晟泽两眼,她那气恼又娇嗔的模样,让夜晟泽不禁勾唇笑出了声。
沈青竹气得跺脚,“夜将军,你还笑得出来?”
“是我错了,忙了些其他事,把这事给忘了。我猜到小老太太叫你来寿康苑,还不让我跟着,是要搞些事,没成想她搞这么大。不过也没事,东西你都拿着,好好管家,其他的以后再说。”
“可是……”
“这些都是主院那位忙了十几年,想拿都拿不到的,兵不血刃,气死人不偿命,这是好机会。我若是你,现在就会去主院,听说那出了些岔子,你这个掌家人,应该过去逛逛,管一管的。”
听着这话,沈青竹的眼睛不禁亮了亮。
谢氏一路跟着魏双双,比她回来的要早,可刚刚在波澜渡,根本没见谢氏的影,现在,夜晟泽又说主院出了岔子……
沈青竹的目光,不断在夜tຊ晟泽身上流连。
“夜将军出手了?”
“一小手。”
“啧,”沈青竹咋舌,“出手就出手,还出一小手,夜将军,在这种事情上,不必这么谦虚吧?”
“美德不能忘。”
噙着笑回了一句,夜晟泽拉住沈青竹的手,把玉镯带回到她的手腕上,连带着库房的钥匙,也一起塞回到她手里,
之后,夜晟泽转身往主院的方向走。
沈青竹见状,低头看向玉镯和钥匙。
不知道是不是被夜晟泽攥过,玉镯和钥匙上,都沾染了他的体温,沈青竹觉得两样东西都烫烫的。
就像夜晟泽还抓着她的手腕似的,他的气息,他的温度,都挥散不去。
沈青竹脸颊不自觉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