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男孩沉默了下来，路过楚兮身边的时候，楚兮还听见老父亲安抚男孩的话。“乖崽，爸妈对你要求不高，在这里好好接受文化的熏陶，考个大专都是咱祖上显灵！”他们刚进去，陈霄淮抱着一叠校服走了出来，见楚兮好奇的往里面看，他也回了回头。进去的那对父子，正笔直站在老邓的办公桌前，老邓面色严肃，而二班的班主任正端着茶杯喝茶，暗戳戳的偷笑。笑的不怀好意，贱兮兮的。班主任的绩效奖金和学生成绩挂钩，能带重点班的人，本身就具备一定能力，也更傲气。
老邓没在讲台上站多久，就被开会的广播叫走了。
他一离开，教室安静了两分钟，靠窗的高个子起身往下瞧了瞧，坐回位置上，掏出台手机来。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热闹不输菜市场。
这样轻松的氛围大抵只有开学第一天有，等学校的一切工作运转起来，哭都哭不出来，还要逼着自己往死里学。
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更何况还是最卷的重点班。
楚兮就没敢放松下来，高二进班时，她的成绩只高了下一名两分，差点没分到重点班，如今紧紧张张的学，也才勉强中下。
实在没办法，数学拉分太严重，其他的科目都学的好，唯独这科跟脑子不开窍一样。
陈霄淮倒是睡的好，无论是分贝冲击，还是班上若有若无投来的打量，都没让他从桌上抬起头来。
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楚兮，你和新来的转学生认识？”
前桌的乔瑜转过身来，话是和楚兮说的，视线却落在陈霄淮身上，满是好奇。
乔瑜的脸圆圆的，眼睛亮亮的，是标准的甜妹长相，说话也轻声细语，听的楚兮浑身舒畅，骨头都酥了。
她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嗯，我们现在是邻居。”
“噢噢，我刚刚看见他跟着你进来的。”乔瑜点点头，双手巴在楚兮的桌子上，又问：“班长呢？班长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楚兮看了看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低头刷自己没写完的题，平常的讲：“时宜跟着她爷爷去京市走亲戚，还没回来。”
“噢噢，原来是这样。”乔瑜没有觉得楚兮有啥异常，见她专注学习，没有再打扰。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三五成群，结伴往外走，楚兮整理好书包回头，后面的人眼神清明，直勾勾的看着她。
没看出有一点困倦。
今天第一天，食堂不供饭，学校外面倒是有很多小店，但楚奶奶觉得自己收了伙食费，不能亏待小孩，早早说了让他们回家吃午饭。
走出校门，楚兮还是带着陈霄淮坐公交车，中午车上没啥人，座位空了大半，两个人并肩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楚兮将书包抱在身前，手里握着英语单词本看，心里却想着旁边的男生。
他迄今为止，给她留下的印象是神秘两个字。
楚兮偷偷侧看过去，男生望着窗外，下颚线分明，皮肤细腻，头侧的碎发稍稍遮住了耳尖，是单看侧脸都惊艳的容貌。
他的样子着实让人没话说，今天进教室时，班上没人不盯着陈霄淮脸看的。
但在此时，车窗外的景色飞快从两侧掠过，阳光明媚，看似完美的男孩，身上却莫名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悲伤。
清冷又阴郁，极为冷淡疏离。
楚兮想到陈霄淮七岁时没了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住，转到新学校也不适应，也没有朋友，只能睡觉，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作为好邻居，楚兮实在于心不忍，当即打开书包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夹着一支笔递到陈霄淮面前。
“勤为径，苦作舟，要做题不？”
陈霄淮低头看了看塞到自己手里的数学训练册，又望向面色认真坚定的楚兮，反手握着书又塞回了她书包。
“谢谢，我不喜欢数学。”
楚兮瞪大了双眼，又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靠在座椅上，很有同感的嘟嚷：“我也不喜欢数学，因为我不会。”
其实楚兮初中数学学的还挺好的，不然也不会被一中录取，但不知道高中啥时候，她突然学不懂，也看不懂了，就很离谱。
陈霄淮不喜欢，肯定也是因为他不会，楚兮认为。
回到家里，楚奶奶已经给饭做好了，吃完饭，在家休息下，又回了学校。
下午还是没有上课，发书、开班会、发书，整套事情做下来，人也累的发慌。
放学的时候，陈霄淮被老邓叫到办公室，
楚兮在外面等他，百无聊赖的盯着地面的水磨石瞧，瞧了半天也没看见蚂蚁，光滑的能劈叉。
也是，一天拖两遍，有点垃圾，教导主任立马给分扣到了责任班级。
正在她无聊的时候，走廊传来大人训斥的声音。
楚兮抬头看去，一个穿着西服，戴着金表的中年人正拎着个男孩的衣领子，拖着他往办公室走来。
“快点，人都快走完了，新空调我都捐了，不想读也得给我硬读。”男人骂骂咧咧的，“要是考不上，我给你送村里三舅姥姥家去养猪，也不算浪费劳动资源。”
比他还高了个头的男孩，拼命的往后躲，“我一银海的国际生转一中来，会被笑掉大牙的，我不来！放开我！”
“国际生期末英语才考二十分，你出国当哑巴？”男人低声怒骂，“算当老子的求你，咱父子的脸面可以不要，但得爱国。”
......此话一出，男孩沉默了下来，路过楚兮身边的时候，楚兮还听见老父亲安抚男孩的话。
“乖崽，爸妈对你要求不高，在这里好好接受文化的熏陶，考个大专都是咱祖上显灵！”
他们刚进去，陈霄淮抱着一叠校服走了出来，见楚兮好奇的往里面看，他也回了回头。
进去的那对父子，正笔直站在老邓的办公桌前，老邓面色严肃，而二班的班主任正端着茶杯喝茶，暗戳戳的偷笑。
笑的不怀好意，贱兮兮的。
班主任的绩效奖金和学生成绩挂钩，能带重点班的人，本身就具备一定能力，也更傲气。
英语20分，老邓会被气死的，楚兮仰头看看陈霄淮，有个垫底的，他压力就小了。
选择题那么多，每题四个选项，全选B，作文再乱写写，都不至于20分的吧？
唉，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卧龙凤雏。
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陈霄淮看楚兮摇了一路脑袋，很想告诉她，别摇了。
她看着已经不太聪明，又憨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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