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不容易从陈良泽那个老男人车库里求过来的。见司机要上前,楚兮给校服扔在地上冲过去,反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砸车的陈霄淮看见,砸的更起劲了,榔头挥的虎虎生风,“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陈家的东西,我就是全毁掉,也绝不会让你沾染本分!”纯黑的宾利被砸的面目全非,玻璃渣子凌乱碎一地,四个轮胎都被暴戾的捶扁,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奢华高档,变成了废品回收站老板最喜爱的模样。
他们在里面耽搁了些时间,出来时,校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以至于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宾利格外显眼。
楚兮对豪车没啥兴趣,又不是她的,随意瞟了一眼,抬腿往公交车站牌走,走两步发现陈霄淮没动,又停下来往后看。
发现陈霄淮正死死盯着不远处,原本淡漠的眼神里,似乎闪着一簇火,周身的温度恍若在一霎降至冰点。
太阳还未西沉,柏油路上的气温仍旧在蒸腾,却无端滋生阴凉冷感。
此时,后座的车门被司机打开,打扮时尚大方的女人,娉娉婷婷的往他们这边走来,手腕挎着一只亮闪闪的包,链条上的奢品标志显著。
楚兮在她表妹的时尚周刊杂志上见过,单品售价六位数,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
黑色大波浪,红色吊带包臀裙,裸露在外的肌肤光滑白腻,如玉生华,脚上的细高跟踩的蹬蹬响,尽显成熟和妩媚,模样生的我见犹怜,是让男人心动的类型。
楚兮见她,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她在两步之外停了下来,站在陈霄淮面前,是和大人高调模样截然不同的卑微。
“阿淮,别再闹脾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女人说话泫然欲泣,字字透着关心,“你爸爸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来了好几次,说他不能再动气了。”
“你们父子不要再因为我闹的不和气,只要你回京市,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着说着,她伸手便要去拉陈霄淮,被他一个后退避开。
“别那样喊我,恶心。”
陈霄淮嫌恶的皱眉,看垃圾似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进圈也不少年了,吴雪,没人说你的演技,狗看了都嫌吗?”
早默默站到陈霄淮身后的楚兮听见,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人看着眼熟了。
大明星吴雪,内娱少有的励志女明星,传闻她是靠自己努力,从大山里飞出来的金凤凰,非科班出身,接的戏却都是女一号。
说不上大红大紫,但也算小有名气。
“阿淮,我知道你厌恶我,可我与你父亲是真心相爱,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
吴雪被奚落,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有些破裂,视线无意往身后的车移了移,转瞬又挂上柔弱的模样。
“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没有坏心的。”
这幅画面,落在旁人眼里,不清楚其中内情的,只会觉得她低声下气,处于极其弱势的一方。
而陈霄淮的表现,着实像个无理取闹的人,在恶意阻挡父亲的幸福。
楚兮离的近,听着吴雪嘤嘤切切的话,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嗯......有点像她舅舅,嘴里冒的都是好话,实则一个又一个大坑,专坑老实人。
只可惜,吴雪靠阴谋设计陈霄淮离开了京市,尝到了点甜头,便忘记了她面前的少年,本身便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哼,我成全你什么?”
“成全你吴翠花狼心狗肺,恬不知耻,勾引赞助你上学、走出大山的恩人丈夫?还是成全你抛弃廉耻和良心,破坏别人家庭换来的璀璨星途?”
陈霄淮不屑冷笑,直截了当的嘲讽,说完,他看了看后面半开的车窗,嘴角微挑。
“这样陪你演,拍够了吗?吴大明星。”
“拿回去,跟陈良泽告状吧,小三就是小三,阴沟里的老鼠,烂到骨子里的玩意儿,永远上不得台面。”
说完,不顾吴雪扭曲的脸庞,陈霄淮单手拉着楚兮的手往前走,又在车前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手里抱着的校服递到楚兮手里。
“待会我们打车回去,你在这等等我。”
陈霄淮抬步往最近的小店走去,不一会儿拿了把榔头出来,对着宾利哐哐一顿砸,吓得里面的司机和吴雪助手抱头挡脸,狼狈的跑出来。
吴雪脸色铁青,对着司机喊:“干什么吃的,还不拦住他!我的新车!”
这可是好不容易从陈良泽那个老男人车库里求过来的。
见司机要上前,楚兮给校服扔在地上冲过去,反手一个擒拿,把人按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砸车的陈霄淮看见,砸的更起劲了,榔头挥的虎虎生风,“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家的东西,我就是全毁掉,也绝不会让你沾染本分!”
纯黑的宾利被砸的面目全非,玻璃渣子凌乱碎一地,四个轮胎都被暴戾的捶扁,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奢华高档,变成了废品回收站老板最喜爱的模样。
吴雪没想到陈霄淮被弃到新川,如此不堪的处境,还敢这么嚣张,被吓的花容失色,握着她助理的手,动都不敢动。
面前十七岁的少年狠戾决绝,她害怕下一刻,榔头挥的是自己。
陈霄淮看砸的差不多,拿手机对着烂车拍了两张照,握着榔头走到楚兮面前,将她拉了起来。
“我们走,别脏了手。”
楚兮望着路口那堆破烂,确信了陈霄淮是个豪门少爷的事实,被他一路牵着往小店走去。
她也有点被吓住,但陈霄淮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工具时,说了谢谢还顺带借了人家水龙头洗手,平静淡漠。
坐上出租车时,陈霄淮还对窗外指了指,“再见了,小三姐,别再来招惹我。”
“记住,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进陈家的门。”
吴雪这只阴沟里的老鼠,即便再如何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了内里的丑恶,她活该做陈良泽见不得光的丑陋把柄。
陈霄淮背靠着座椅,紧紧捏着拳头,呼吸沉重,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伤害他妈妈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哪怕代价是永坠阎罗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这么耽搁一阵时间,天色都黑了,九月一日,今天果然是不寻常的一天。
楚兮和陈霄淮并肩坐在后排,一上车,少年就很沉默,身上的戾气收敛的彻底,变成原先无欲无求的模样,宛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留恋。
他不想说,楚兮也不问,只在看见他垂在腿上的左手中指有道伤口时,从书包里拿出个印着帕恰狗的创口贴,贴在了他的指节上。
轻柔的动作让陈霄淮的思绪回转,低头看着楚兮头顶上的发旋,心中有块柔软的地方瞬时动了动。
记忆中有个人也很喜欢买这样可爱的创口贴,但在三年级之后,陈霄淮再也没见过,也没再用过。
再怎么受伤,也没有人会心痛,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