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村里的人说起过。“代表坚贞不渝的爱情?”我迟疑着答。那边,很快就来了回复。“是啊,可是有个傻子不认识格桑花,不过她的梦想也是当医生。”看着这句话,我忽然顿住了。手指碰着封面,想着那个猪头插花的图案,指尖好像有些发烫。我紧着心脏,攥着笔颤抖着写道:“她是谁?”很快,本子上骤然响起一道细细碎碎的落笔声——一个一个字浮现:“我喜欢的人,一个脾气巨大,还傲娇的女人。”“她叫苏以贞。”
我整个人彻底怔住,喉咙更是止不住的发紧。
沈沥言,是他吗?
“苏医生,快来帮忙收拾箱子了。”同事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把日记本重新塞回包里,尽可能不去想这荒唐的一切。
一整天,我都忙的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直到晚上才有喘息的时间。
日记本上也没有新的留言,我就像个胆小鬼迟疑着,犹豫着,不敢多加打扰。
大西南的夜,多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人。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伴着盛夏蝉鸣和校园广播声,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斜跨着背包的少年猝不及防地闯进我的视野,闯进我的梦里。
少年站在阳光下,发丝泛着金光,脸上是张扬肆意的笑容。
他说:“我叫沈沥言。”
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梦里的画面就像是掉帧的老电影,最后模糊地只剩下老式收音机的声音。
醒来后,耳边只剩下村里七点的广播声,我一瞬间有些怅然若失。
缓了缓,我才整理好情绪,朝着牧区出发。
今天的任务是为在牧区的牧民看病,一上午我和同事都在忙着为他们检查身体、配药。
中午,一个年迈的老嬷嬷走进来,拉着我的手,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我摇了摇头:“抱歉啊,我听不懂你们的方言。”
老嬷嬷连忙让她的小儿子翻译:“我阿妈是想邀请你们留下来吃饭。”
见她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感动。
但藏区人民生活很不易,可何况在牧区里,物资、水源都是稀缺的。
我们一行好几个人,吃一顿得吃掉人家好几天的口粮。
想了想,我笑着解释:“阿嬷,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干粮。”
老嬷嬷目露不舍,但知道我们还要赶去下一户牧民家,也不好耽搁。
着急忙慌地塞了两个馒头在我怀里。
这一幕,让我的鼻尖蓦地一酸。
身后,朴实善良的藏民目送着我们离开,远处草原上有牧民策马扬鞭,尘土飞扬。
“快走!”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驱逐声。
我寻声望去,无数羊群朝我们逼近,这要是挨上一蹄子,人得够呛。
我忙拉着同事们往后退。
这时,就见一群穿着军装的战士扬着鞭子,帮助牧民驱赶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羊群终于疏散。
一名战士朝我们走过来,敬礼后,嗓音凛凛:“陈景宁,驻边战士队长,大家有没有受伤?”
我有些恍神,透着陈景宁高大的身影,又想到了很久不见的沈沥言。
他穿上军装后是不是也留着这样利落的寸头,眉眼是不是也和从前那样张扬。
太久不见,我似乎都快不敢见他了……
余晓晓碰了碰我的肩,开口:“感谢陈队长!有你们这些边防战士在,我们很安心。”
我这才回神,急忙收回目光。
我们一行人相互认识后,三三两两散坐在草地上,啃着自己带的干粮。
大家都是从小生活在城里,哪怕是农村户口的人,也大多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这次援藏之旅给我们带来的感触太多了。
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我忽然有些理解沈沥言当年为什么会想来这里了。
不仅是因为风景,更是因为这边的人们,需要我们。
这一刻我突然懂得了十八岁的沈沥言。
我仰望着,天空真湛蓝,蓝得无暇,蓝得高远。
我再次从包里拿出日记本,风便迫不及待地帮我翻开,就像是翻开了我藏起来的心事。
日记本上是来自沈沥言的“问候”。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你的名字呢?”
我拿着笔,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沈沥言我的名字时,又一行字浮现:“不说也没关系,医生,你知道格桑花的花语吗?”
格桑花的花语?
我好像听村里的人说起过。
“代表坚贞不渝的爱情?”我迟疑着答。
那边,很快就来了回复。
“是啊,可是有个傻子不认识格桑花,不过她的梦想也是当医生。”
看着这句话,我忽然顿住了。
手指碰着封面,想着那个猪头插花的图案,指尖好像有些发烫。
我紧着心脏,攥着笔颤抖着写道:“她是谁?”
很快,本子上骤然响起一道细细碎碎的落笔声——
一个一个字浮现:“我喜欢的人,一个脾气巨大,还傲娇的女人。”
“她叫苏以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