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言若心尖颤了一下,她也能有家了吗?他在她身后。她好像确实有家了。余光瞥见和冷色调格格不入的粉色猫窝和猫爬架,言若突然想起这人似乎养了一只猫。这会没见着,她问:“你家猫呢?”她的表情不像在说小花,陆京聿挑眉:“我家除了小花还能有别的猫?”“嗯?”言若四处打量,的确不像是有猫的痕迹,迷茫道,“沈逍说你养了猫。”陆京聿下颌抬了抬,示意她看沙发:“我养的猫。”是那只大橘毛绒玩偶。
言若搭在他肩上的指尖蜷了蜷,他们已经结婚了,住在一起很正常,但她总觉得耳根微微发热。
她垂着眼,小声:“可是我还要上课。”住在学校更方便。
陆京聿慢条斯理地哦一声:“我又不用上课。”
“……”
你毕业了当然不用上课。
言若瞪他。
陆京聿接收到她的瞪视,勾唇笑了下,语气认真下来:“燕大宿舍楼没有电梯,知道你厉害,但上五楼很累的。”
言若不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怕她受伤。而且总是拐着弯说,像怕伤到她。
心尖像是被戳了下,漫上酸酸软软的涩。
言若低着头看脚腕上的绷带:“我之前……”爬过很多次五楼。
但她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
“之前我们没合法,”陆京聿打趣道,“怎么?没名没分的一起住……”
“不太合适吧。”
“……”
言若原本还有些感动,又被他的胡说八道打乱,没好气地揪了揪他衬衫的肩领。
她脚腕的旧伤其实早就半好不好,上下楼没什么问题,走慢一些就行了。但是偶尔痛起来又有点难以忍受,她自己都摸不准疼痛的规律。
“我家挺大的,”见她沉默,陆京聿托在她后腰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勾了下,“我一个人住,怕黑。”
腰部本就敏感,猝不及防被他一碰,言若不自觉地往前躲了一下。
偏偏单脚站立不稳,人往前扑,手臂下意识搂上眼前人的脖颈,然后被抱了个满怀。
言若:“……”
陆京聿抚了抚她后背,调了个让她觉得舒服的抱姿,语气松松散散贴在她耳侧:“一起住,好吗?”
言若额头抵在他颈窝,双手搂紧,什么都不敢说。
这人怎么和她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他怎么这样?!
——
周五,宜出院。
仍然是那辆黑色的库里南,驶入汀澜府。
和汀兰苑的独栋别墅不同,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楼,寸土寸金的大平层。
陆京聿的家在顶上两层。
转动轮椅过了玄关,看清客厅装修的言若回头看他:“你家很漂亮!”
开放式布局,整体呈黑白冷色系,除却细节点缀的绿植,本该是清冷而空旷的,但偏偏从客厅眺过去直面的就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融融的光从外面漫进来,客厅宽敞而明亮,烘得人心尖滚烫。
“喜欢吗?”
见她点头,陆京聿笑看她一眼,推着轮椅往客厅走,“以后就是我们家了。”
我们家。
言若心尖颤了一下,她也能有家了吗?
他在她身后。
她好像确实有家了。
余光瞥见和冷色调格格不入的粉色猫窝和猫爬架,言若突然想起这人似乎养了一只猫。
这会没见着,她问:“你家猫呢?”
她的表情不像在说小花,陆京聿挑眉:“我家除了小花还能有别的猫?”
“嗯?”言若四处打量,的确不像是有猫的痕迹,迷茫道,“沈逍说你养了猫。”
陆京聿下颌抬了抬,示意她看沙发:“我养的猫。”
是那只大橘毛绒玩偶。
“他眼睛八百度近视,不用理他。”
言若:“……”
这得一千度才能看成真猫吧。
沙发边上有两个箱子,小点的箱子是从御景湾搬来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只有书籍和一些不能丢的旧物。
其他衣物以及床品,全被陆京聿作主扔了。
言若还记得那天问他为什么要扔,这人拽着语气说出院就要穿新衣,除晦气。
好在房子的租期只有两个月,她带过去的衣物并不多。
她猜测那个小偷在她房间做了些不好的事,不过他没说,她也就不问。
那是他的心意。
另一个大点的箱子是从学校宿舍搬来的。
言若不自在地挠挠下巴,上午出院前,陆京聿开车去了燕大。
然后去她宿舍收拾行李,也不知道女生宿舍他是怎么进去的。
她问为什么这么急着收拾。
他说:“开学了不要看书吗?怕你着急。”
说得什么话,居然成了她的罪过。
她可是反PUA大师。
想到这,言若收拾课本的手一顿,轻哼一声:“陆京聿,你是不是在PUA我?”
正要把书搬进一楼书房的陆京聿难得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
垂眼看她,见她面带调侃,也就没追问,继续往书房走,留下一句拖着腔的,“你来PUA我吧,我躺着行吗?”
言若:“……”
说不过你。
箱子最下面有个A4大小的盒子,言若打开,里面是几个画本,都是以前画的。
大二以后,课业越来越忙,她就很少动笔画画了。
言若拿出最下面那一本,边角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微微泛黄,边缘翘起。
她翻开,手指停顿一瞬。
上面画的是陆京聿,是最初看见他时,他躲过队友的飞扑,桃花眼微弯正巧看过来的样子。
这是后来她靠着回忆画出来的。
最初画人物,还是因为在网上接稿,老板让她画二次元角色。
她那时候总是画不好透视,只好直接观察人,陆京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她的第一个模特。
看他打球的时候,她坐在看台上拿着笔勾勾画画他打球的样子,没敢让他看见过。
虽然她画得不是写实风,他看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但总觉得很羞耻,性别一换可能要被打的那种羞耻。
后来她零零散散的画过挺多人,不过大都没有画脸。
单独准备的画本只有陆京聿和裴溯。
裴溯那本早就不见了,虽然是被人拿走的,但无所谓了。
陆京聿这本,她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什么留下它,言若指尖抚了下画上的脸,可能是看他长得帅吧。
耳畔捕捉到属于陆京聿的脚步声,言若指尖一顿,合上画本。
这个现在还是不能让他看见,她的黑历史。
见她红着耳朵往盒子里放东西,陆京聿随意问了句:“放什么呢?”
“没什么。”言若摇摇头,动作迅速地合上盖子,压在箱子最下面。
陆京聿桃花眼半眯,多看了一眼盒子,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