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感情变得热烈,如骄阳落海般缠绵。言若睫毛颤了颤,她的眼中陆京聿漂亮的桃花眼半敛着,看起来温柔又缱绻。心尖不受控制地抽动一瞬,陆京聿,你弹琴的时候在想谁呢?旋律在高潮处渐消。言若在突然中断的节奏中醒神,脑中的思绪霎时清空,下意识问:“怎么不弹了?”“因为……”陆京聿侧过身,拉着轮椅扶手将她带到身边,垂头瞧她,漫出声低笑,“未完待续。”言若听不懂他的话音,刚刚闪过的想法早就散得一干二净,此刻留下的只有:“陆京聿,你好会啊!”
见陆京聿拎着装衣服的行李箱往楼上走,言若抬头问:“我也住楼上吗?”
“不然呢?”陆京聿站在台阶上侧身,似理所当然般看她一眼,懒懒道,“你想睡哪间?”
言若转了转轮椅到楼梯边,仰头看他:“一楼不行吗?”
说着又翘了翘右脚,明示他,“很不方便的。”
在医院的时候还说自己可以上五楼,现在就会跟他撒娇。
陆京聿没忍住笑了下。
他放下行李箱,左手松散地搭上楼梯扶边,半垂着眼语气颇为兴味地嗯一声:“可能不太行,一楼没有客房。”
言若怀疑地盯着他,她转过头打量了一圈室内布局,指着那两扇关上的门:“一间书房,还有一间不是客房吗?”
“不是,”陆京聿挑眉,轻叹一声,“家里没有客房,只有一间主卧。”
言若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么大的空间没有客房真的合理吗?
她蹙了蹙眉:“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陆京聿好整以暇地看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言若往那边转了两圈,又转过去问:“那你家来客人怎么办?”
陆京聿拎起行李箱,迈步上楼,留下一句拽得要死的:“睡地上。”
言若:“……”
她滑动轮椅推开那扇合上的门,没忍住轻呼一声。
冷黑电视将一整面墙壁分成上下两半,转过墙角,挨着透明酒柜和黑蓝色书柜。
电视墙正对面是米白浅色系的环形沙发,延伸出的沙发床旁是白色条形茶几。
沙发前的墨蓝地板上铺着比沙发颜色深两个度的绒毯。
言若只有一个念头,陆京聿真会享受。
她转动轮椅进来,转过头时停顿一瞬。
半面落地窗前是一架亮黑色的施坦威。
“他还会弹钢琴?”的想法在脑中冒出半截,她才突然想起,陆京聿的确是会弹的。
她以前见过。
那次毕业晚会,陆京聿有一个钢琴独奏表演。
好像是排在《白雪公主》的后面。
言若拧着眉,细细回想,他当时弹的什么曲子?
“怎么样?”
慵懒随肆的嗓音打断了言若的思绪,她回头看向他。
陆京聿单手抄兜,半倚着墙,“装修还行吗?”
言若点头,正想夸两句,又听他说,“你喜欢就行。”
“……”不想说了。
她看着那架钢琴,低头想了想,没想起来,终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陆京聿,高三毕业晚会那次你弹的什么曲子啊?”
半晌,没听到回答。
言若正要转身询问,一缕轻风从身旁擦过。
陆京聿站在钢琴旁,眼尾半敛瞧她,嗓音变得低缓温柔:“我弹给你听。”
他屈腿在凳子上坐下,双手落在琴键上。
言若坐在轮椅里,在他一步之外的位置,看他修长的手指随意试了几个音,而后淌成连绵优美的曲调。
旋律很耳熟,是《爱之梦》。
起初似乎是朦胧暧昧的暗恋,追逐着遥不可及的人影。
言若从他指尖抬眼。
日光从半掩着的白色飘窗上钻进来,亮黑的钢琴晕上薄薄的灿金。
而后感情变得热烈,如骄阳落海般缠绵。
言若睫毛颤了颤,她的眼中陆京聿漂亮的桃花眼半敛着,看起来温柔又缱绻。
心尖不受控制地抽动一瞬,陆京聿,你弹琴的时候在想谁呢?
旋律在高潮处渐消。
言若在突然中断的节奏中醒神,脑中的思绪霎时清空,下意识问:“怎么不弹了?”
“因为……”
陆京聿侧过身,拉着轮椅扶手将她带到身边,垂头瞧她,漫出声低笑,“未完待续。”
言若听不懂他的话音,刚刚闪过的想法早就散得一干二净,此刻留下的只有:“陆京聿,你好会啊!”
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补充,“就是那种好会,你懂我的意思吗?”
陆京聿挑眉,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的崇拜和惊喜,唇边扬起细微的弧度,语气却板着淡淡的:“不懂。”
言若蹙眉看他,努力描述着:“就是那种,如果你弹这首曲子跟女生表白,她一定会同意的那种很会。”
陆京聿顿住,呼吸短暂的凝滞,向来清明的大脑都分不清那一瞬间翻腾的情绪。
等了会儿,不满他没有回应,言若拽着他的指尖:“懂了吗?”
陆京聿敛起眸中的神色,他反握住言若的手,微微俯身懒散地拖长尾音:“我懂了。”
言若满意点头,正要收回手,就听他清清嗓子,语气认真下来,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僵住的人变成了言若,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生锈的机器,全身上下除了砰砰狂跳的心脏外全都坏掉了。
“什……愿、嗯?”她磕磕绊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纠结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陆京聿心又软了,不舍得难为她,故意调笑道:“你说的弹这首曲子跟女生表白她一定会同意,所以我试试。”
“陆京聿!”言若抽回手,猛然转动轮椅往后滑了滑,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脸颊的热意一阵阵往上冒,她神色羞恼大声嗔他:“你怎么这么坏啊!!”
吼完了转身滑出这片是非之地。
陆京聿垂眼看着空落的手,好半晌,收回兜里轻笑一声。
算了,本就没有什么早知道。
求不得变成了求有所得,他该知足。
言若从琴房里出来,又从轮椅上挪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大橘玩偶陷进沙发里。
她的情绪还乱糟糟的,说不清理不明,像一团乱麻。
见他从里面出来,她坐起身,认真道:“陆京聿,以后不要说那种话。”
陆京聿凝住,她不想听他说“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话。嗓子变得干涩,他若无其事地淡着声:“好吧。”
“你想啊,”言若揉着大橘玩偶的绒毛,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是本能地解释道,“你说试试,这是能随便试的吗?”
“万一,你告白了,别人当真了,你说你是骗人的,她会很伤心的吧。”
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的失落,却能像个情感大师一样去剖析感情。
“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陆京聿单膝屈起在她面前蹲下,抬眼望着她。
言若点头,眸色认真:“感情不能这样试探,对吧?”
轻轻软软的尾音扬起,像沁着甜。
陆京聿是那个被甜到的人,他喉结动了动,长指握住言若放在玩偶上的指尖,倾身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对不起。”
不该用那种玩笑的语气去试探你,不该让你难过。
他的小木头好像要开花了。
言若回抱住他:“我又没生气。”她只是觉得心里乱乱的。
她补充,“再说了,我也不是别人啊。”
“……”
陆京聿无奈地想笑,不是别人所以没当真是吗?
“你当然不是别人,”他贴近她的耳朵,似有似无地低着声,“你是我老婆。”
低垂的视线里那只耳朵迅速染上红意。
然后他就被推开,怀里砸下一只大橘玩偶:“陆京聿!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