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姨娘太”却如雷鸣般将一切劈碎。徐珩川看向汝瓷,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是我从战区带回来的女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娶她怎么了?”救命之恩,何其讽刺。明明有那么多报恩的方法,他偏偏要带她回来,纳她为姨娘太。汝瓷的心好像被只大手揪成了一团。她生生忍住咳嗽的冲动,死死盯着他:“那女子,是什么人?”徐珩川声音终究弱了一瞬:“她……是青楼女子,但已从了良,身家清白。”汝瓷听得头晕目眩。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徐珩川,倘若我不愿呢。”
屋外的风骤然大了,窗纸被吹得猎猎作响,本还忐忑的心,彻底跌在了地上。
汝瓷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汝瓷的咳嗽没停,徐珩川也只是不甚在意地看了她一眼:“家里给了你个小院子好生养病,你还能将身子越养越差?”
他是一心认定了汝瓷就是用病来博得他的关注。
汝瓷强忍住咳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少帅有事就去忙吧。”
徐珩川冷笑一声,喝了茶,将杯子重重磕在桌上,转身走了。
门大开着,穿堂风过,汝瓷的心也空空荡荡。
漱桦连忙去关上门,她又忍不住抱怨:“少帅怎的一点都不关心少夫人的身体。”
说完,她又自知失言地闭了嘴。
汝瓷垂下眼,苦涩一笑。
从前……徐珩川也是在乎的,她稍一皱眉,他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身子不舒爽。
哪里像现在,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咳嗽。
汝瓷直直看着桌上的杯子,心里和眼眶都觉得酸涩。
第二天一早。
主屋的丫鬟远远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道:“少夫人,大帅他们打了胜仗回来,今晚上要您去前厅用餐呢!”
自三年前汝瓷得了痨病后,帅府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漱桦欣喜不已:“少夫人,奴婢给您好生打扮,准备一下。”
汝瓷没什么精神,坐到梳妆台前,任漱桦动作。
直到一股呛人的香味冲进汝瓷的鼻腔。
汝瓷推开漱桦,侧过身,狠狠地咳嗽起来。
缓过来后,又发现一地狼藉。
那香粉盒子被打翻在地,香气冲天。
漱桦已经惊慌失措地跪下:“少夫人,是奴婢失察。奴婢想着这是少帅好不容易回来送的,想给少夫人用上。”
“无妨。”汝瓷掩着口鼻,垂下眼,“不用打扮了,把地上收拾好,东西扔了吧。”
这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女人在和自己一块用。
漱桦稍显踌躇:“这是少帅给您带的生辰礼物,就这么扔了吗?”
汝瓷也犹豫起来。
这礼物确实不用心,但至少徐珩川还记挂着自己的生辰。
想着,汝瓷叹了口气:“算了,你把我之前用的香粉装进去。”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汝瓷坐在桌前看书,又忽见屋外漱桦的一声:“少帅,您来了!”
闻言,汝瓷下意识起了身。
徐珩川带着外头的风雪进了屋。
汝瓷打了个寒颤,听到他第一句话是:“你这屋子里还挺香的。”
他脸上的表情都舒展了些。
倒是真心喜欢这味道。
屋里已经通了好些时候的风了,他还闻得出。
汝瓷一颗心又冷下来,没接茬。
只静静看着他:“少帅怎地这个时候过来了?”
徐珩川没有立刻回答,他坐在汝瓷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尽了才缓缓道:“此次回来,我要新纳一房姨娘太。”
一瞬间,汝瓷的耳边嗡嗡作响,胸口有如被大锤锤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成婚时,他笑着说过的“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仿佛还在耳边。
一句“姨娘太”却如雷鸣般将一切劈碎。
徐珩川看向汝瓷,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是我从战区带回来的女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娶她怎么了?”
救命之恩,何其讽刺。
明明有那么多报恩的方法,他偏偏要带她回来,纳她为姨娘太。
汝瓷的心好像被只大手揪成了一团。
她生生忍住咳嗽的冲动,死死盯着他:“那女子,是什么人?”
徐珩川声音终究弱了一瞬:“她……是青楼女子,但已从了良,身家清白。”
汝瓷听得头晕目眩。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徐珩川,倘若我不愿呢。”
徐珩川紧紧皱起眉头,口气已是不容置啄:“她已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