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青看了看PPT上醒目的就业指导课,又看了看温言手里的思政课本。视线很快移到左边,她眼睛一瞬间亮起来,似乎终于抓到救星。笔尖在他的肩膀戳了戳,陈述尧握笔的手一顿,飞快合上了课本,语速也快,“我没听。”这一连串的动作落在苏青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见死不救。下了课,苏青耷拉着脑袋从导员的办公室出来,再次撞见来交活动报名表的陈述尧。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抬腿就要走。陈述尧却叫住她,“等等。”
被冷落后的悠悠趴在自己的小窝里,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几阵风吹去又吹来,月亮褪去朦胧的雾气,变得更加明亮,从阳台到室内撒下一地白霜。
这样寂静的夜,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苏青看向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出口的话也变得磕磕绊绊,“不是啊,就是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谈过恋爱什么的,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正好聊到这里,所以好奇也很正常啊。”
灯光把陈述尧的五官都映照得柔和,唯独那双眼依旧深邃到吓人,苏青心头颤了颤,“不对,你骗人,你之前分明说过大学时候没有谈恋爱。”
陈述尧点头,“没有骗你。”
“那为什么会......”
陈述尧抿了下嘴角,“意外。”
八卦落空,苏青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激动,“哦,原来又是摔倒后不小心亲到的狗血剧情。”
陈述尧看了她一眼,“她喝醉了,不记得。”
苏青眼睛瞬间亮起来,“我去!这么刺激!”
陈述尧看了她一眼,而后迈开步伐去关阳台处的门,对身后一句接一句的问句置若罔闻。
“是不是我们专业的?”
“还是那天在敬老院我不小心撞见你告白的女生?”
苏青越说越兴奋,她跟着他一路走到客厅中央,忽然掌心一沉,陈述尧塞给她一瓶常温的气泡水。
他忍不住纠正她,“不是告白。”
苏青手指勾住易拉罐的拉环。
呲啦,气泡声划出一道明显的界限。
她抿了一口,“哦哦是被告白,不过都是一样的。”苏青掀起眼皮看向他,“反正,你们亲都亲了。”
陈述尧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实在看不下去她一再抓偏重点,“不是她。”
不想她再追问下去,陈述尧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你不认识。”/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穷和爱,你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引用于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著长篇小说《洛丽塔》爱本就不是可以轻易掩盖的东西。
秋游过后又恢复了正常上课。
州市下了近一个月的雨,寒气在空气中弥漫,选修课上翘课的同学越发多。老师终于生气,规范了签到程序,每节课的签到方式都不同,一次缺课则平时分为零。
荒废了两三节课的苏青也逃无可逃,她穿戴严实地走进教室,寻了个最后排的位置,棒球帽一压,准备一觉睡到放学。
她刚趴下,还没约上周公,就听见阶梯教室的另一端传来自己的名字。
老师略带严肃的口吻彻底击碎了她的困意。
苏青声音清晰地回了句,“到!”
“到什么到?我是问你,上节课我留下的课后问题你是怎么看待的?”
上节课,陈景明问她有没有时间,他想带她去朋友的生日聚会,苏青心安理得地翘掉了。
所以,她此刻根本不知道课后问题是什么。
目光往左右扫过,右边温言比她还紧张,课本翻得哗哗响。
但,苏青看了看 PPT 上醒目的就业指导课,又看了看温言手里的思政课本。视线很快移到左边, 她眼睛一瞬间亮起来,似乎终于抓到救星。笔尖在他的肩膀戳了戳,陈述尧握笔的手一顿,飞快合上了课本,语速也快,“我没听。”
这一连串的动作落在苏青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见死不救。
下了课,苏青耷拉着脑袋从导员的办公室出来,再次撞见来交活动报名表的陈述尧。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陈述尧却叫住她,“等等。”
苏青眉头紧锁,“干嘛?”
陈述尧从手里一摞材料中抽出就业指导课的课本,淡蓝色的封皮,风吹起纸张,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苏青扫了一眼就觉得心里的火气烧得更加旺盛了。
“怎么?来炫耀你认真听课后记下的笔记?”她拨高了音量,“不好意思,不感兴趣。”
陈述尧极轻地叹了口气,拿出里面的草稿纸,翻到另一面,递给她——他声音莫名透着几分紧张,“我当时是在画画,真没听。”
是一张看不出五官的素描画,画上的女孩戴着顶棒球帽,手压在桌面,侧过头看窗外。
有些熟悉,但苏青一时又想不起,不过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陈述尧没有帮她回答问题上了,“不认识,这是谁啊?”
陈述尧压在课本上的手直接骤然收紧,他抿紧唇,重新把草稿纸夹回书里,“随便画的。”苏青:……
误会得到解除,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并未得到缓解。
究其原因是,苏青好几次拜托陈述尧帮自己捎一些礼物和信给陈景明,都被他以各种理由给拒绝掉。
苏青看出他的不情愿,停止请求的同时也停止了跟陈述尧沟通。一切似乎又回到军训刚结束那会儿,他们又是同学口中磁场不对付的冤家。
这样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陈景明的耳朵里。
他在一次晚饭后拦住准备出门的陈述尧。
“你有时间,帮我打印个东西呗。”
陈述尧脚步顿住,没有转头,“没时间。”
陈景明假装惋惜地叹了口气,“那也行,照片我就不要了,给你放书桌上吧。”
陈述尧问他什么照片。
陈景明捏了捏眉心,“就是上次你们学校社团聚会,帮我和苏青拍了张合照,不小心把你也拍进去了,我就想着再多洗两张,刚好一人一份。”
他语调自然地像在谈论明天天气是否会有雨。
陈述尧站在门口,风灌进领口,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打透。
“随便你。”
良久,才丢下三个字出门。
那张照片被陈景明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陈述尧一推开门就能看见。
他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的人,陈景明揽着苏青的肩膀,她的头微微向他在方向靠拢,脸上挂着阳光又灿烂的笑容。好不真实。
陈述尧伸手碰了碰照片上女孩的眼睛,记忆里自己似乎就没有特别坦荡地直视过她,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看向她的时刻。
他扯了下嘴角,把照片重新放回去。
自那之后,陈述尧开始有意避开苏青,两人之间本就交集甚少,这下就更是连话都不能讲上一句。偶尔选修课上碰到,陈述尧也克制自己不去看她。
他曾以为这样的关系会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直到他可以平静地面对苏青和陈景明在一起这件事。
变故来得过于突然。
那天是陈景明的生日,郑惠欣早早定了酒店,甚至在一周前就打电话给陈述尧说不要忘记给他哥哥过生日。
耳提面命说了不知多少次,陈述尧再不情愿也还是到场。
他已经做好了会在饭桌上看见苏青的场景,只是推开门,陈景明身边的女孩却是另一个面孔。
陈述尧有些印象,那是他新换的助理。
席间酒杯一次次举起,在半空中碰响。他面无表情地祝他生日快乐,事业有成。
陈景明也平淡地应下,但兴致明显不高。
郑惠欣和陈文斌中途接到一个比较紧急的电话,提前离场。女助理开口问陈景明要不要开车送他回去,毕竟他和陈述尧都喝了酒。
安静的包厢里,陈景明眯起眼,把钥匙丢在桌面,砸出突兀的声响,“不用。”
他含了一口酒,视线扫过女孩抓皱裙摆的手,莫名扯出一个笑,“算了,你在楼下等我。”
大门再次合上。
陈景明收回的视线落在陈述尧身上,后者正低头拨弄一支打火机,神色淡淡。
“我跟苏青分手了。”
他扬声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却意料中收获了陈述尧投来的目光。
陈述尧没有说话,手里的打火机翻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气氛一度有些凝滞,陈景明扯开领口的扣子,他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侧头想跟陈述尧借个火。刚凑近,打火机就被陈述尧扣在了掌心。
陈景明动作一滞,眼底的轻蔑明晃晃,说:“有时候觉得,你俩还挺像的。”
陈述尧懒得理他,站起身,抬腿就往门口走。
陈景明声音不大不小地扔下一句,“又作又无聊。”
步伐没办法再往前了。
陈述尧停住,三两步走到陈景明面前,挥起的拳头重重砸向他的左脸,”你真是又自私又恶心。"两人一直扭打到酒店经理亲自来劝和。
陈述尧没有回家,也没回宿舍。
他绕着操场跑了好几圈才勉强平复下心绪。
出来时手机响了,屏幕上闪动着一串熟悉的数字。
陈述尧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摁下接听。
电话那头却不是苏青的声音:“是陈述尧吗?苏青好像喝多了,我用她的手机打不通你哥的电话.....”
害,真恶心啊,看不上青青嫌人家作无聊,干嘛招惹人家呢,恶心的脏男人真是无语女主是瞎了眼吗啊?不是男人恶心吗?骂女主干嘛啊,真离谱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