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看见陈景明和女助理一块儿,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事,以苏青的性格也不会善罢甘休吧?他不担心她会吃亏,也不认为陈景明能把她怎么样,可即便是万分之一可能会让她伤心的可能,陈述尧依旧不愿。酒店房门紧闭着,陈述尧站在门前缓了缓呼吸,然后才屈过手指去叩门。温言手里还拿着毛巾,见到是陈述尧还往他身后张望了两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过来后才问,“你哥连你的电话都不接吗?”陈述尧没有接话,他站在门边,问苏青现在怎么样,方不方便他进去看看?
操场上起了风,摇落一地的枯叶。
陈述尧踩上几片梧桐树的叶子,对着听筒问地址在哪。
酒店房间在六楼,电梯入口处排满了等着进去的人,陈述尧瞥了眼屏幕,转身去了楼梯,脚步渐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也许是电话那边不太清晰的一句,“温言你不要拦住我,我要去找他当面说清楚。”说什么呢?
如果她看见陈景明和女助理一块儿,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事,以苏青的性格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他不担心她会吃亏,也不认为陈景明能把她怎么样,可即便是万分之一可能会让她伤心的可能,陈述尧依旧不愿。
酒店房门紧闭着,陈述尧站在门前缓了缓呼吸,然后才屈过手指去叩门。
温言手里还拿着毛巾,见到是陈述尧还往他身后张望了两眼,确认没有其他人过来后才问,“你哥连你的电话都不接吗?”
陈述尧没有接话,他站在门边,问苏青现在怎么样,方不方便他进去看看?
温言愣了一瞬,说当然可以。
酒店房间有明显的布置过的痕迹,墙上还没完全摘下的红色气球,以及堆在角落但依旧可以辨认出的“生日快乐”字牌。
陈述尧叹了口气,极轻。
沙发上苏青坐得东倒西歪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空掉的酒瓶,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温言走上前把洗好的毛巾递给她,“擦擦脸,好不好?”
她的手刚探过去,苏青就偏头避开了,嘴里重复着,“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这个他当然是指陈景明。
温言无奈地撒谎,“也许是在开会没听见呢?你不都说了他工作忙嘛。”
苏青拍下温言又一次靠近的手,皱着眉,也不说话。眼睛在屋子里瞎转,忽然看见温言身后的陈述尧,她几乎一下就坐了起来,声音透着委屈,“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屋内安静了一瞬。
温言忍不住提醒,“他不是陈景明,他是陈述尧。”
“哦。”苏青看着他,口齿不清淅地问:“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你哥找你来说和的吗?”
她一连抛出三个问题,陈述尧只回了两个字——不是。
喝醉的苏青不依不饶,“不是什么?不是讨厌我还是不是.......”
她话说完,就被一串突兀的铃声给打断,温言掏出手机看清上面显示的名字后,脸色有些不太耐烦。但周应淮的电话她也没有办法拒接。
温言手堵在听筒边缘,离开前还不忘提醒陈述尧:“不用跟她说那么清楚的,她喝醉酒就爱讲胡话,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
陈述尧抿了下唇,也不知听进没听进,电话那端周应淮声音冷淡地问她去了哪里。重复两次,她不能再装傻了。
温言随口扯了句谎话,说自己在同学家里玩可能要晚点回去,边说边往门外走。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
客厅里只剩醉到认不清人的苏青和面无表情的陈述尧。
酒店房间的灯明亮到刺眼,将苏青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得几乎透明。她的脸颊很红,使不上力气的手臂试图撑住下巴却数次滑落。
周围一切都安静。
陈述尧甚至能听清自己胸口起伏的声音。
一个月前他在房间看见陈景明刻意送来的照片,几乎以为这辈子和苏青都再无机会。这漫长的一个月里,他没有跟她讲过一句话,没有刻意去关注过她的一条动态。
这种克制到近乎绝望的心情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折磨着他。
可是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看向她,可以和她讲话。
陈述尧指节曲拢,喉结动了下。
目光两两对视,视线里苏青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脸也越来越红。
他走上前拿起温言放在桌面的湿毛巾,去洗手间重新冲洗了遍,走近她身边问:“热吗?”
苏青含糊地嗯了一声。
陈述尧毛巾贴近她的额头,脸颊,轻轻地擦拭。
苏青的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身上。微凉的风顺着窗台吹进来,拂过两侧的头发,目光里陈述尧低下了头,眉眼低垂,正神色自若认真地拧着那条早就没什么水珠的毛巾。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视线就像被胶水粘住,移不开。
陈述尧感受到她的注视,良久才抬起头,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太过清晰。他反手撑着茶几的边缘往后退了半步,一只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肩膀。陈述尧几乎一怔,那只手来到了他的后颈,带着蛮横的力气,迫使他再次靠近。
良久对视,苏青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会讨厌我?”
她吐字不太清楚,但还是固执地追问,“整个班里,就只有你,不愿意跟我讲话,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完成小组作业。”
明明是她先说了拒绝,现在反倒倒打一耙说是他的错。
陈述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压下,何必跟酒鬼计较呢。
见他不答,苏青又重复了一边上面的问题。她似乎很在意别人讨厌她的事。
陈述尧攥着毛巾,说:“我没有讨厌你。”
相反,我很喜欢你。
苏青安静了两秒,但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却并未收回。
她咕哝着一句不太清晰的话,“哦,那就是喜欢我。”
陈述尧一开始没听清,甚至准备问她要不要喝点儿水。手指碰到桌面的杯子又听见她兴奋地重复,“陈述尧,你是不是喜欢我?”砰——陈述尧顿住,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心口,他所有的理智、思绪,在这一刻全都变得混沌,像细细的又乱成一团的丝线。
“温言喜欢我,妈妈喜欢我,外婆喜欢我,你也喜欢我。除了陈景明,这个世界上很多很多人都喜欢我!”
她说着甚至开始掰起了指头。
陈述尧这才确定,她喝醉了在说胡话。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女孩儿纤细的手臂就环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嘴唇很软,动作却很莽撞,舌头直接伸进了他的口腔,缠绕,勾留。
陈述尧心脏狂颤,反应过来时想要推开她。但身体却冲破了理智的桎梏,他动不了,他无法推开她。
甚至,他手扶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违背道德的感觉一直在刺激着陈述尧的大脑,汗珠从额头蔓延到后背,风溢出,凉意都能沁到骨头里。他感觉自己像失去控制的航船,在茫茫的海面,不管不顾地朝着冰山撞去。
苏青率先松开了手,她的眼睛透着迷离,唔了一声,像只被剪断提线的木偶,倒在沙发上,不动了。只有胸口起伏的呼吸证明她只是睡着了。
陈述尧反应了好一会儿,狂乱的心跳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他看着她,声音轻到有些发颤,“青青。”
“我喜欢你。”
室外的风好像停了,屋内也没有回应。
“我再也感受不到院门,但能够嗅到那种明亮的寒冷。”《喧哗与躁动》威廉·福克纳。好看好看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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