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坏了的话,你就看不出它是小猫咪的形状了。”桑迟给他让开自己的位置,“看,是可爱的猫咪团子。”还真是。他从前没有对甜食的偏好,他的下属大约猜到他买蛋糕是为了哄人,定制了一个外表也足够可爱的蛋糕。倒是办了件合他心意的事。虽然论精致程度,在洛华达这小城能得到的蛋糕远比不上他从前宴会上的特制品,但能博桑迟一个笑脸,它在他心里的价值就比那些名厨作品都高了。“既然看过了,我们就来切着吃吧。”桑迟很公平地给两人的塑料小碟里都分了一半猫咪耳朵,连别在猫咪耳朵上的草莓和巧克力发卡都一人一个。
约书亚离开后,桑迟在系统指导下翻找明天参加聚会需要带的物品。
[主要得带上用来保护你安全的东西。]系统说。
厨房里锋利的刀具直接被他排除在选项外。
桑迟太弱了,刀在她手里发挥不了杀伤力,只具备一定威慑力。
对付怀特太太这样色厉内荏的人能有一定效果,真遇上危险,说不定反而被对方夺去,伤害到她自己。
至于枪支,家里没有,桑迟也不会用,同样不在考虑范围内。
系统把各种用途的东西看了一遍,最后从之前赫尔曼给她上药的喷剂得来了灵感,让她用一个能喷出水雾的瓶子,装满药箱里的双氧水。
[遇到纠缠你的人,往他的眼睛里喷,然后你趁机逃脱。]
家里没有其他强酸碱类的化学试剂,还好双氧水对眼睛有一定刺激性,能派上一定用场。
“不会让人眼睛彻底坏掉吧。”
[不会,及时用水冲洗就没有大事。]
桑迟照他说的装好瓶,却神色恹恹,不安地咬了好几下下唇:“希望聚会上不会都是怀特太太那样不好说话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单是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就觉得可怕,而且也不想用双氧水喷坏别人的眼睛。
系统没法向她保证,只好安慰说:[我们预先做好准备就不需要怕。你穿上易于行动的衣服和鞋子,到地方后我们先计划撤离路线,你的37的体能只比平均值低一些,别怕,有我在,真遇到危险也能跑掉。]
她坐在床沿静静听他说“我们”,“有我在”,半悬空的小腿晃了晃,问:“就算有的时候你没法和我说话,也是陪着我的,对吗?”
[对。]
系统正在自己的还有什么能哄她不再忧心的话,就见她弯起眼睫,微笑道:“那我不怕了。”
是什么让她心情好转呢?
系统不知道,但她不再感到害怕就是好事。
桑迟把翻出来的东西都重新收拾好不久,听到了敲门声。
从猫眼看到是约书亚,立刻开了门。
约书亚把蛋糕盒递过来,给她安排了个小任务:“迟迟把蛋糕拆出来吃吧,我去准备午饭。”
厨房自然是不能让她进的。
他又不是真的自己动手做饭菜,为免她发现,还是让她在客厅先吃蛋糕当餐前甜点好了。
随意在厨房弄出了点动静捱过一段时间,约书亚把保温盒里的饭菜都装好盘端出来,就看到桑迟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蛋糕看,几乎可以幻视她有一条正因高兴而晃来晃去的蓬松尾巴。
“不切开吃吗?”约书亚见蛋糕完整没有动过,有些疑惑。
“切坏了的话,你就看不出它是小猫咪的形状了。”桑迟给他让开自己的位置,“看,是可爱的猫咪团子。”
还真是。
他从前没有对甜食的偏好,他的下属大约猜到他买蛋糕是为了哄人,定制了一个外表也足够可爱的蛋糕。
倒是办了件合他心意的事。
虽然论精致程度,在洛华达这小城能得到的蛋糕远比不上他从前宴会上的特制品,但能博桑迟一个笑脸,它在他心里的价值就比那些名厨作品都高了。
“既然看过了,我们就来切着吃吧。”桑迟很公平地给两人的塑料小碟里都分了一半猫咪耳朵,连别在猫咪耳朵上的草莓和巧克力发卡都一人一个。
她明显很喜欢甜。
低头一连吃好几口,连鼻尖都沾上了点儿奶油,看起来格外可爱。
约书亚心痒,可基于自己许诺过不再乱亲她,没趁机欺负她,欣赏一会儿后,便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替她擦干净。
等她吃完了她碟子里的蛋糕,他拿起没动过的叉子,叉着自己碟子里的蛋糕喂给她吃。
“你不吃吗,很好吃哦。”桑迟没躲开喂食,只是在他投喂的间隙眨着眼问他为什么不吃。
“我更喜欢看你吃的样子。”他看着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有种饲养小动物的满足感。
怕她噎到,还给她开了罐果汁哺到唇边。
“我也想看你吃啊。”桑迟嘟嘟囔囔地说,切下猫团子蛋糕的一块猫爪,有模有样地戳喂给他。
约书亚愣了一下。
他不太适应从他人手上取食,自小养成的进餐礼仪也不许他一次将半个巴掌大小的食物吞食入口。
可看她目有期待,还是什么都没说地启唇咬下这大块冰淇淋酥皮蛋糕。
奶油甜而不腻,滋味很好。
约书亚决定一会儿致电下属,把制作这个蛋糕的店铺买下来,就当作纪念品。
况且桑迟一直生活在洛华达,之后就算把她带回自己家族所在的城市,偶尔也还是该带她回洛华达看看。
那就接管洛华达好了,虽然距离家族本部远,比较麻烦,但都是他能料理的麻烦。
她的故乡,一直混乱无序总不像样,他干脆就拿这儿的帮派私下收留他们家族的叛徒当由头,收服愿意投诚的。
桑迟不知道给他普普通通喂一块蛋糕就会拍定一座城的未来,看向约书亚摆上桌的饭菜。
虽然她感觉胃里已经填得差不多了,但也不好辜负他做饭菜的辛苦,勉强多塞了一些,停下来时肚子涨得难受,像条小鱼干一样倒在床上。
约书亚收拾完碗碟走进卧室,看她被撑得一动不动的模样,好笑地给她轻轻揉肚子消食。
刚想调笑她几句,余光却瞥见衣柜旁已经收拾好的背包,面上笑容敛了敛。
依怀特太太的说法,她是被威胁参加聚会的,却不仅没有不情愿,还积极地将出门的准备都提前做好——难道是她本身想从聚会上获得什么?
楼下那个蠢女人认识她,肯定也认识她死去的丈夫,虽然威胁她的话说得语焉不详,但她未必没有因此生疑。
或许是想要与更多人接触,确定她的过去。
笨笨的小美人会有这么深的心思吗?
他的动作忽然停住,桑迟奇怪地看向他凝神注视的位置。
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背包,有什么好看的。
桑迟以为他忘记出门前自己和他说的事了,轻声细语地重新解释了一遍:“我明天不是要和怀特太太参加聚会吗。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就把要带的东西都放进包里,以备随时出门。”
他没应声,眼神晦暗一片。
她又想了想,以为是他好奇包里有什么却不好开口问。
反正不忙,干脆把包里的钥匙纸巾这类小物件给他报了一遍。
说到双氧水喷雾时,她卡壳了一下,心虚地说:“还有个不一定会派上用场的东西,要不然你别知道了。”
“嗯?”约书亚的手掌仍然轻轻覆在她脐上两寸,一边继续揉开她的不适,一边问,“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也不是。”桑迟扭捏地否认,说,“用了那个,我会变得有一点点小坏。”
为了强调“一点点”,她眯起一只眼,把拇指和食指错开少少的距离给他比划。
“嗯哼。”约书亚示意她交代。
桑迟便乖乖和他完整分享了自己和系统的计划:“遇到不好惹的坏人,喷疼他的眼睛我就往出口跑。”
就这。
约书亚觉得自己怀疑小坏都只有一点点的桑迟会有城府,简直荒诞。
他不太诚心地为她具备自保意识欢呼一声“好厉害”,想,她明天要参加的聚会被自己搅黄去不了了,等回到他的地盘,应该补偿她一个足够盛大的。
然而次日上午,被他恐吓过的怀特太太到来,看到是已经做好出门准备的桑迟来开门,眼中流露出挣扎,没有直接照他的吩咐办。
依然疼痛的手臂关节提醒她,桑迟的情人是一个随时有可能闯入她住所杀死她的可怕人物。
为了保住性命,她应该谎言聚会已经取消。
可想到带这个漂亮的金发碧眼小美人同赴聚会,有可能就此获得牧者青睐,得到她梦寐以求的青春重现,她就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怀特太太在威胁和诱惑二者间摇摆,理性与感性互相撕扯,心情极烦躁,抓在门框上的手指甲剐蹭金属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桑迟听着难受,后撤了一步。
怀特太太被她远离的动作刺激到。
以为在自己拿定主意前,桑迟先反悔不去了,把脸一板就要伸手将她捉住:“躲什么躲,答应好了跟我去聚会,现在不去,坏了我的事,我给你好看!”
桑迟吃过手臂被她尖指甲掐的苦头了,怯怯地把手往后背躲,商量道:“你别抓我,我会跟你去,现在出发的话,我去拿一下背包。”
怀特太太惯会欺软怕硬,心中憋着的气从鼻孔嗤出两声冷笑,正要不管不顾继续抓她,忽然觉背脊发寒。
视线稍偏,就望见约书亚靠在卧室门边。
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直到杀意如刀般刺来,才令她发觉。
怀特太太难以置信。
她的额头滚下冷汗,牙齿颤栗着几次咬到口腔内还没长好的伤口,立刻回想起昨日险些被迫饮弹的恐惧,大着舌头结巴问:“你、你们住在一起?”
桑迟不明所以:“对啊,他出差回来了。”
怀特太太简直要忍不住向外喊救命了。
什么出差回来,贪图情人新鲜就算了,这个笨蛋难道真把杀人不眨眼的情人当作朝夕相处的丈夫看待了吗!
她一边憋住挤在胸腔中的咆哮,一边努力动脑思考。
约书亚的要求她没做到,还当着他面欺负桑迟,显然是彻底得罪了这个恐怖的男人。
求生欲蜂鸣般在脑内拉响警报,指明一个方向——绝不能与桑迟分开。
现下约书亚没对她动手,只有可能因为有桑迟在。
一条道走到黑,拉着桑迟和自己走,等到了聚会上向牧者或其他熟人求助,或许能避免被报复。
那么首先要哄桑迟跟自己走。
怀特太太艰难扯动脸皮,向桑迟挤出一个不好看的笑,尽量和颜悦色道:“我们该出发了,你的背包呢?”
“在我这儿。”
约书亚插言,把背包拎高,对桑迟说:“迟迟,我帮你拿包,送你们去吧。”
不等桑迟回答,怀特太太立刻大声叫起“不行”。
她激烈的反应吓了桑迟一跳,她也自觉不好,勉强挤出个笑,找补道:“我的请柬只能带一个人,你没法入场,没必要辛苦来回。”
“那就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背去就好了。”桑迟也觉得没必要辛苦约书亚送。
她还有他们都看不到的系统陪伴呢,不会怕。
约书亚皱了下眉,沉默地走上前帮她背上背包。
正想问桑迟是不是有什么非去那无聊聚会的理由,就恰好因怀特太太躲避自己的动作注意到她手臂上的蛇形剪影刺青。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她们要去的聚会,不会就是邪神信徒残党们的集会吧,那可是和桑迟的亡夫有直接关联。
分神间,他捏在桑迟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迟迟……”他低声唤她,注视着她表情懵懂地凑近自己听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还是放松手上力道,似笑非笑地问,“你不会是顶厉害的小骗子吧?”
桑迟:“?”
什么小骗子?
“算了,既然你想去聚会,就去吧。”约书亚抚平她衣肩褶皱,“一会儿见,小坏的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