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张妈敲响她的门催她下楼吃饭。桑宁平复情绪后洗了把脸下楼，餐厅里只有秦淑云一人，她一边给桑宁夹菜一边道：“院里来了几个京里的病人，都等着云辞动手术，他又回去加班了。”“云辞哥辛苦了。”桑宁敷衍了句。秦淑云扬起下巴，眉眼皆是骄傲：“云辞虽然年轻却有自己的坚持，不管病人再尊贵，只能来申城找他治病，他一概不离申。”随即又调笑了句：“申城有他宝贝，他离不了。”桑宁附和笑了声，舌尖却异常苦涩。
陆云辞无语地捏了捏眉心，火热的大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冰冰凉凉。
“体寒引起的。”
陆云辞起身，去厨房熬红糖姜茶。
身后传来小姑娘委屈的质疑：“我之前都不会痛的，也不会推迟。”
陆云辞转身：“宫疼，一开始确实会这样，习惯就好了。”
桑宁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有这种说法？
算了，他是医生她说不过他。
生气地捂着被子睡觉。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姜茶被陆云辞推到面前，桑宁打小就讨厌生姜的味道，嫌辣，不想喝。
陆云辞居高临下看她：“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桑宁怕了，端起小碗一口喝个干净。
陆云辞把碗放床头，顺势躺在她身侧，大掌探入衣摆，捂在小腹上，火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入体内，肚子果然没那么痛了。
男人身体火热，带着沐浴露的清香霸道地往鼻子里钻，扰得人睡不着。
“睡不着？”陆云辞声音里隐着兴奋。
桑宁怕极了他这副样子，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跟他闲聊：“阿尔兹海默症很可怕对不对？一旦患者出现大小便失禁，就意味着她离……不远了是不是？”
陆云辞嗯了声。
桑宁眼角落泪，王护士说有办法缓解奶奶的病情，她打电话问过了，需要更加昂贵的治疗费，她哪好意思跟陆家提。
秦淑云对她很好，虽然有时候急功近利，但给她最好的教育和宽广的见识，比起卷钱逃跑的亲妈，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做人要知恩图报，而不是得寸进尺。
可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舍不得她离开，尤其在她得知有缓解奶奶病情的方法下。
她好矛盾。
“乖乖睡觉。”陆云辞手掌覆上她湿润的眼睫。
有时候他会露出些许温柔，桑宁喜欢，却不敢贪恋，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妄念只会增加痛苦。
她乖巧的嗯了声，果然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都快中午了，餐桌上放着牛奶面包，陆云辞大概上班去了，屋里没他身影。
桑宁草草吃了两口，大姨妈第二天，她浑身没劲，但她不敢在这久留，回学校去了。
下午，秦淑云打来电话，要她回去吃晚饭，听声音不是很高兴。
桑宁简单收拾了下，去花店买了捧鲜花回陆家。
她没什么钱，但常送些小玩意让秦淑云开心。
客厅里，秦淑云坐在陆云辞对面，正说着什么，表情严肃。
桑宁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们的秘密被秦淑云发现了，紧张的手心冒汗。
秦淑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她过去坐。
桑宁放下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屁股只敢虚坐一点。
“宁宁，盛家咱们不考虑了。”秦淑云语气平静。
桑宁松了一口气，乖巧道：“都听干妈的。”
秦淑云端起茶杯抿了口：“今天我在商场遇到盛玉容，她买了小礼物让我转交给你，提及你时特地带了你父母，我就知道她看不上你了。看上你时你是陆家姑娘，看不上你就是桑家女儿。”
盛玉容是李夫人的名字，夫人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是手帕交，一般不会直呼其名。
显然秦淑云是气上了。
桑宁心情沉重，父母带来的耻辱，总在她即将释怀的时候被外人揪出来冷嘲热讽。
她真想把自己藏起来啊，这样就没人能伤害到她。
“云辞，周家三房你打听的怎么样了？”秦淑云放下茶杯，盯着陆云辞。
申城豪门多，她有信心给桑宁寻个比盛家还要好的。
陆云辞松了松领带：“差不多了，明天我让秘书把资料给您送来。”
秦淑云表情缓和：“我就知道没有你办不到的事，除非你不想。事关宁宁的幸福，你这当哥的上上心。”
陆云辞淡淡勾唇，混不吝的挑眉，声音慵懒道：“上，一定上。”
秦淑云没听出什么玄机，桑宁却出了一身汗，陆云辞的话总是露骨又大胆，她都快吓心脏病出了。
“这样才对，一家人相亲相爱相互帮助。”秦淑云十分满意儿女友爱这个现状，觉得是自己教育有方的结果。
她眉眼愉悦，问陆云辞：“昨天我跟宋夫人通了电话，她近期会来申城，你什么意思？
只是确定跟凝儿的关系，还是直接订婚？”
陆云辞看了桑宁一眼，四目相撞，桑宁迅速移开：“干妈，你跟云辞哥先聊，我上楼换件衣服。”
秦淑云摆了摆手，精力都在陆云辞身上：“我的意思是直接订婚，免得夜长梦多。”
她现在非常戒备陆兆明。
陆云辞捏了捏眉心：“容我和凝儿商量一下。”
桑宁进了卧室关上门，隔绝外面所有声音。
她疲软地顺着门板滑下，仿佛被人抽掉了筋骨。
过了好一会儿，张妈敲响她的门催她下楼吃饭。
桑宁平复情绪后洗了把脸下楼，餐厅里只有秦淑云一人，她一边给桑宁夹菜一边道：“院里来了几个京里的病人，都等着云辞动手术，他又回去加班了。”
“云辞哥辛苦了。”桑宁敷衍了句。
秦淑云扬起下巴，眉眼皆是骄傲：“云辞虽然年轻却有自己的坚持，不管病人再尊贵，只能来申城找他治病，他一概不离申。”
随即又调笑了句：“申城有他宝贝，他离不了。”
桑宁附和笑了声，舌尖却异常苦涩。
宋凝儿为他来申，他为她不离申，倒是两情相悦。
那她呢，夹在他们中间算个什么东西？
秦淑云推了推愣怔的桑宁：“快吃啊。云辞和你嫂子最近忙，不能带你出去玩了，你明早去医院报到，你嫂子已经跟财务部领导说好了。”
桑宁不想去，主要是不想靠陆云辞太近。
可没有合适借口，她没办法说服秦淑云。
第二日，桑宁起了个大早，下楼看到宋凝儿坐在客厅，秦淑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已经穿戴整齐跟宋凝儿聊天，两人亲昵自然的模样比她还像一家人。
秦淑云催她快去吃早饭，然后道：“你嫂子多体贴，怕你头一天上班拘谨，亲自过来接你。”
宋凝儿确实很好，她越好，桑宁越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