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隔壁病房。一样的病房,宋凝儿屋里就很温馨,床头放着鲜花,茶几摆着零食,沙发放着玩偶,这些不可能是宋夫人大老远带来的。桑宁移开视线,发现宋夫人正在看她,眼眸沉静睿智,像要把她看个洞出来。宋夫人问:“阿辞这就是你家里那个妹妹?”陆云辞正坐床边给宋凝儿喂水,头也没回的嗯了声。卫生间里走出一个浑身名牌的年轻女孩,视线扫过桑宁,倨傲又轻蔑:“你串门走错地方了吧?”
桑宁被噎,关上门垫了厚厚一层纸,一瘸一拐地出去,刚走到一半手臂被人拽住扯回床上。
“睡觉,东西一会儿有人送上来。”
陆云辞把她摁进怀里,病床很小,两个人不得不挤在一起,男人胸膛坚硬滚烫,紧紧贴着她纤薄的背,像要把她融化。
桑宁很抗拒。
他明明爱的是宋凝儿,却又跟她暧昧不清,这种畸形黏腻的关系让她胸口堵得发胀:“放开我,这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让我怎么活?”
陆云辞捂住她聒噪的嘴:“我打过招呼不会有人进来,我昨晚一夜没睡,让我休息会儿好吗?”
男人声音很软,像在陈述事实又像在撒娇,桑宁心软了,就这么被他抱着,动都不敢动。
没多久也睡着了,一觉醒来到了下午,身边早没了男人身影,床头黑色袋子里装着卫生棉和一次性棉质内裤。
桑宁一瘸一拐地去了卫生间,低血糖,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她摸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床上等餐时,宋凝儿发来微信:【宁宁来我房间吃晚饭,阿辞给咱们点了好多菜。】
桑宁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回她:【不用了,我的外卖已经到了。】
微信刚发出,她的外卖就来了,皮蛋瘦肉粥以及煎饺,她盯着黏糊糊的粥,忽然没有丁点胃口。
宋凝儿邀她过去吃饭是好意,她也知道,可心里就是……难受。
陆云辞把她和宋凝儿划了档。
危机时刻的决定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救宋凝儿,放弃她,高下立判。
爱人和玩具,他分得很清。
傍晚小护士进来给她吊液体,桑宁皮肤白血管细,小护士刚过实习期,手法差扎了两次都没扎进去,桑宁疼得额头冒汗。
小护士羞愧焦急,跑出去寻帮手。
桑宁闭目养神,再次睁眼,陆云辞进来了,他蹲她腿间,手肘支在她腿面带无菌手套,这个姿势,让桑宁想去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时候他脊背宽阔,肌肉垒块分明,神祇般的男人,却心甘情愿地低头。
她很难不心动,不自欺欺人。
感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纠缠,交融,剪不断。
暧昧与浓情过后,委屈像穿心箭,折磨的人好痛。
陆云辞拿起针头找她血管,抬头发现她眼神幽怨,蹙眉:“在想什么?”
“要你管。”桑宁冷哼一声扭过头,抬腿踢了踢,想打破这个暧昧姿势。
男人稳如泰山,身形岿然不动,手指飞快掠过桑宁手背,桑宁还没来得及感受突来的刺痛,就听见他说:“好了。”
说完起身,手指有意无意拂过桑宁腿面,隔着薄薄布料传递温度。
像电流经过全身,桑宁心口倏地发紧。
陆云辞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床头:“宋夫人来了,这会儿在隔壁病房,你若不想见我就说你睡下了。”
桑宁盯着那杯水,他是希望她过去打招呼的,陆家家教在那摆着,况且那是他未来岳母,他希望她敬重。
桑宁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隔壁病房。
一样的病房,宋凝儿屋里就很温馨,床头放着鲜花,茶几摆着零食,沙发放着玩偶,这些不可能是宋夫人大老远带来的。
桑宁移开视线,发现宋夫人正在看她,眼眸沉静睿智,像要把她看个洞出来。
宋夫人问:“阿辞这就是你家里那个妹妹?”
陆云辞正坐床边给宋凝儿喂水,头也没回的嗯了声。
卫生间里走出一个浑身名牌的年轻女孩,视线扫过桑宁,倨傲又轻蔑:“你串门走错地方了吧?”
桑宁不知道女孩是不是故意的,她已猜出女孩身份,宋凝儿的妹妹宋念儿,G大高材生,比她大四岁。
宋夫人看向宋念儿:“这是你阿辞哥哥家的妹妹,你瞧长得多水灵,天仙似的。”
她虽笑着,语气却是不咸不淡。
桑宁礼貌向她们问好。
宋念儿坐在宋夫人身边肆无忌惮打量桑宁,越看越不顺眼,一个出身卑贱的孤儿竟然长这么漂亮。
视线落到桑宁左手腕的那颗红点时,又勾唇笑了,瘦马而已。
桑宁小腿受伤,还缝了几针,站久了伤口胀得难受,但宋夫人没有让她落座的意思,身子右倾尽量把重量压在没受伤的腿上,脊背刚斜了下,就靠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陆云辞扶住她,有力的臂膀带她往外走:“桑宁也受了伤,我带她回去休息。”
桑宁被他出格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推他。
宋凝儿开口:“要不是桑宁我今天怕是交代在那场爆炸中,阿辞虽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但你必须替我送个礼物给她。”
宋夫人目光定在陆云辞与桑宁交缠的手臂上,倒没说什么。
桑宁刚走,宋夫人走到宋凝儿床边坐下:“那女孩长得太美不是什么好事,你要防着点。”
宋凝儿撒娇一笑:“妈,那是陆家养大的,我防她做什么。”
宋夫人叹了口气,瞥了眼沙发上跟人聊天的二女儿,压低声音:“你妹妹班上有个外籍同学和自己亲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阿辞高大帅气,我活了这把岁数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丫头难免不会生出非分之想。你呀还是被我们保护太好,不懂人性阴暗。”
宋凝儿像是听进去了,很认真的嗯了声。
桑宁被陆云辞送回病房,耳朵烧的不行,猜到可能有人背地里说她坏话。
“你快回去。”她催陆云辞走。
女人天生有很强烈的第六感,她感觉得到不管是宋夫人还是宋念儿都不喜欢她。
她跟陆云辞的那点事,已是过去式,要死死压在无人知晓的禁区,不能冒出丁点痕迹。
陆云辞身姿挺拔地站在她床前,问:“想要什么礼物?”
他倒是对宋凝儿的话言听计从。
桑宁闭上眼,声音闷闷:“什么都不要。”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陆云辞权当她任性,往外走:“别急着回答,给你时间考虑。”
桑宁觉得他有时候挺幼稚的,以为钱能买到任何东西。
夜深了,宋夫人舟车劳顿,带着宋念儿离开,陆云辞跟宋凝儿站在走廊送别,动静挺大,桑宁想假装没听到都不行。
一瘸一拐地出门,正好撞见宋夫人。
她客气送行,宋夫人勉强应了声,宋念儿压根没正眼瞧她。
桑宁不是很在意,申城名流也只有当着秦淑云的面夸她两句,秦淑云不在场就没人理她。
贵圈是真的讲究礼仪,也是真的划分阶级。
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