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如濯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郁云意,你到底要干什么!谢如濯飞奔在那条郁云意曾跑过的长长宫廊。他从来不知道这条出宫的路是那么长……长到他冲到了宣武门前,什么都来不及做。“云意!”谢如濯仓皇大喊。宫墙上,那道雪白的身影似乎遥遥望了他一眼。从他的眼前划过,重重的掉在地上——“嘭!”是雪,还是血?灼伤了谢如濯的眼,整个世界只余下一片猩红。
郁云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
她推开长春宫的门。
对上的是谢如濯冰冷的眼,和被侍卫压在地上的傅昭然。
“肯回来了?”谢如濯冷冷的问道,郁云意没答话。
看着女人这寡淡不辩解的模样,谢如濯心中怒火迸发:“太医傅昭然协助皇后擅自出宫,赐死。”
最后一个字出口,郁云意身子一颤。
“是我威胁太医带我出宫,一人做事一人当,请陛下收回成命。”郁云意抬头仰望着站在高处的男人说道。
见她终于愿意开口,却是为别的男人求情,谢如濯眼神愈发的冷。
他上前一把厄住郁云意下巴:“才打入冷宫几天,就耐不住另寻新欢了?你就这么贱吗?”
郁云意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刺耳又叫人心酸。
谢如濯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而后狠狠的将人甩在地上。
郁云意倒地之后,身子软绵绵的,一时间竟没力气爬起来。
谢如濯察觉不对,连忙扶起郁云意。
却见女人嘴角不断溢出丝丝血迹,心中顿时一慌。
郁云意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七年,我信你爱你,然后你爱上另一个女人,为了她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忘了我的生辰,原来现在连最后的信任都没了……”
谢如濯心里一颤,急急的打断她说道:“朕从未想过立她为后。”
郁云意凄凉一笑:“这些年,郁家为你出生入死。为了你的郁山。我爹,大哥,二哥死无全尸,你竟还动手害死我三哥四哥……”
谢如濯心虚又慌乱,厉声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郁云意平静的说:“这一世,是我看错了人,来世,就愿你我不复相见。”
说罢,她推开谢如濯慢慢起身。
她嘴角的血迹越流越多,却没有回头再看谢如濯一眼,就一步步走进了长春宫……
谢如濯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莫名抽痛。
想要抓住她,却连脚步都迈不开。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郁云意点燃一片火光。
她身着雪白素服,将曾经与谢如濯有关的物品一样样都丢进了炭盆里。
最后丢进去的是那个她亲手做的荷包。
她恍惚想起,从郁鸾入宫后,谢如濯便再也没戴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
原来有的事情,早从一开始就已经那么明显。
傻的人是她,有眼无珠。
直到所有东西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郁云意才起身。
她拿起一个灵牌,上刻着郁家所有死去的人的名字,朝外走去。
大雪纷飞,郁云意一步步走上宫墙,喃喃道:“郁家儿女清清白白的来,便要清清白白地走,爹,娘,女儿来尽孝了。”
坤眠宫内,郁鸾抱着襁褓中的孩儿对谢如濯笑道:“陛下,您看他多像你,希望他长大后也能像陛下一样励精图治……”
言下之意,隐隐有这孩子已然是太子的意味。
谢如濯看她一眼,沉声道:“朕给你这个孩子,是因为太医诊断出皇后无法生育,你得到的够多了,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郁鸾猛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如濯。
这时,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跪倒到门口,声音尖利:“陛下…不…不好了,皇后娘娘她爬上了宣武门的宫墙!”
还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如濯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
郁云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如濯飞奔在那条郁云意曾跑过的长长宫廊。
他从来不知道这条出宫的路是那么长……
长到他冲到了宣武门前,什么都来不及做。
“云意!”谢如濯仓皇大喊。
宫墙上,那道雪白的身影似乎遥遥望了他一眼。
从他的眼前划过,重重的掉在地上——
“嘭!”
是雪,还是血?
灼伤了谢如濯的眼,整个世界只余下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