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挖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心理治疗的最后,江青怀眯着眼看她,说:“你很聪明。”“谢谢。”乔时鸢笑了一下,整理着桌上的记录,“是你也想找人说说话。”男人怔愣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乔时鸢笑容的弧度没变,眼睛也弯起来:“你闻起来很苦涩。”江青怀多了几分兴趣,身子坐正了些:“很可爱的说法,但是,真的吗?”当然是骗他的,乔时鸢没有这种能力。作为江青怀的影迷,也作为心理系学生,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与以往不同。
乔时鸢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候心念微动的感觉。
就像是突然一下,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影片里的光线昏沉,江青怀手中的烟在昏暗的蓝色中烧出一个红洞。
他微低着头,头发偏长,搭在眼睛上。
碎发跟着时而垂下时而抬起的眼皮轻轻地晃。
而没拿烟的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侧逗弄着爬到他身上的小猫的下巴。
然后用粤语说。
“还不快去吃饭呐?”
……
她将那个片段回味了很久,才想起用谷歌搜索他。
得知他叫江青怀,是从华国到好莱坞闯荡的艺人,现如今已拿了影帝。
甚至是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她看的这部影片是四年前的一部电影了,那时他还算个新人。
已然算得上老片。
她如饥似渴般找了他许多电影来看,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几乎能将剧情倒背如流。
但乔时鸢最喜欢的还是自己一开始看的那部。
再之后,就得知了他因身体暂停一切工作的消息。
彼时她读到研一,刚到格里菲斯导师的心理研究所当实习生。
不久后,她独自当值的一天,接待了这位只在屏幕里见到的男人。
很久没见的,现在的江青怀。
他是被经纪人王姐硬拽进来的。
见反抗不过,他只好安稳坐下了。
江青怀不想为难她,脸上带着散漫的笑,就是不太配合治疗,时常顾左右而言他。
乔时鸢也顺着他的话走,再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回来。
从他嘴里挖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心理治疗的最后,江青怀眯着眼看她,说:“你很聪明。”
“谢谢。”乔时鸢笑了一下,整理着桌上的记录,“是你也想找人说说话。”
男人怔愣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
乔时鸢笑容的弧度没变,眼睛也弯起来:“你闻起来很苦涩。”
江青怀多了几分兴趣,身子坐正了些:“很可爱的说法,但是,真的吗?”
当然是骗他的,乔时鸢没有这种能力。
作为江青怀的影迷,也作为心理系学生,她能感觉到他的状态与以往不同。
像身上有座巨大的山,也像埋在地下的罐子里的雪水,陈旧、心事重重,闷闷的。
她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真的,以后也可以过来和我聊聊天,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不算一句随口的安抚,但乔时鸢也没抱再次见到他的希望。
她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他。
后来,经纪人王姐就和她签订了合约和保密协议。
江青怀高薪聘请了她,当他的私人心理医生。
这份工资也刚好填补上了她生活资金的空缺。
王姐看起来也很疲惫,但又欣慰地说:“这几个月带他去见了很多心理医生,就愿意和你多说些话。”
之后,乔时鸢将一位理智的心理医生扮演得很好。
以至于影帝本人都不知道,她其实是他的影迷。
乔时鸢知道江青怀的所有过往。
——他的心结、他的痛苦、他的困扰已久。
她亲手给他揉开去瘀,疏通脉络。
也知道他的所有口味喜好、生活习惯。
“亲密”至此。
破碎的人也能支撑起身体,只是她恰好是帮他拼凑起来的人。
有其他感情就会有不得已的羁绊,自然不必徒增烦恼。
可是,江青怀竟然自己先成了那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