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嘴里已经咬破的毛巾,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林奶奶帮我掖好被子,拿着纸巾在眼角抹了又抹。“这丫头,以前得多遭罪啊!”林煊沉着脸,低头骂了句脏话。“向世海那混账,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他把我推回病房。在回病房的路上,我缓过了一口气,仰起脸,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他:“等我这只手长好,就能干活了,你现在可以收我当小弟了吗?”林煊脚步顿了顿,明显的呼吸一滞。他抬手轻轻抚摸我被冷汗浸湿的鬓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病房里静默了片刻,林奶奶眼圈发红。
“你这孩子!”
林煊板着张臭脸,瞪了我一眼。
“你不是说要当牛做马给我干活吗,这只手不治好,一盆水都端不起,那不是废物吗,我留你有什么用?”
“钱我先垫了,等你好了,写欠条给我,以后长大了慢慢还。”
说得好有道理。
我想起来了,电视剧里的黑老大收小弟,都得交个投名状,主动把自己的把柄递上去,这样以后才不担心背叛和出卖。
我的投名状,是一张欠条。
我于是点头,“好。”
不大一会儿,林煊叫了医生过来,给我抽血做检查。
等到第二天,医生把检查结果拿到病房来的时候,脸色却十分凝重。
“这孩子......对麻醉剂过敏啊!”
林奶奶一怔,赶紧问:“那意思是,打不了麻药?”
医生点了点头。
“你看看她这个片子啊,肱骨断的次数太多,增生发炎,里面蓄了至少100毫升的脓,还有不少腐肉。”
“这必须得切开,脓血排干,腐肉刮了,创面上药,再缝合,创口至少得缝十针......”
听着就疼。
林奶奶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医生,那有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服中药或者打消炎药,会不会......”
我打断了她的话。
“奶奶,我愿意做手术。”
我不是废物,我也不能当废物。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这次林煊保护了我,那下次呢?
他要的投名状,我得给。
林奶奶还是迟疑。
“不能打麻药,刀子直接一刀一刀割开,再一针一针缝上,那也太疼了......”
我语气坚定。
“没关系的,奶奶,我能忍。”
见我坚持,林奶奶也只得同意。
“那手术先安排上,你要是太疼受不了,咱们就不做了。奶奶再去想想办法,找些别的法子试试......”
这台手术实在太特殊,医生破例同意让林奶奶和林煊穿上无菌服进手术室来陪我。
我躺在手术台上,几个护士帮忙按住我的手脚,医生拿起手术刀,开始给我手术。
一刀一刀划在我的皮肉上,确实疼。
可这疼痛,尚抵不过那些杂物间里沉默而漫长的夜晚。
至少此刻,有人陪着我,有人担心我,有人心疼着我,有人给我依靠。
我紧紧地咬着牙忍耐。
林奶奶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发颤。
“丫头,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你哭出来,没关系......”
我不吭声。
额头上的冷汗却在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林煊有几分不忍,给我递过来一条白毛巾。
“别把舌头咬坏了。”
我张嘴咬住毛巾。
手术足足做了三个小时。
下手术台的时候,医生都对我竖大拇指。
“这孩子,真能忍,愣是一声都没哭!”
我吐出嘴里已经咬破的毛巾,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林奶奶帮我掖好被子,拿着纸巾在眼角抹了又抹。
“这丫头,以前得多遭罪啊!”
林煊沉着脸,低头骂了句脏话。
“向世海那混账,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他把我推回病房。
在回病房的路上,我缓过了一口气,仰起脸,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他:
“等我这只手长好,就能干活了,你现在可以收我当小弟了吗?”
林煊脚步顿了顿,明显的呼吸一滞。
他抬手轻轻抚摸我被冷汗浸湿的鬓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