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做了半封闭式设计，只能从台面下的一扇小门里钻进去。秦山勾身进去，“组装货架会不会？”“那你干什么，不会坐着当翘脚老板吧？”“你哥是那种压榨员工的人？我来看这个收款机怎么用。”秦山把一台机器从纸箱里抱出来，放到台面上，掀开薄膜纸。“还以为只是清扫，这么多要做的。”山茶拿起螺丝刀，佯作恨恨，“卖保险的什么时候来？”“我们先做些简单的，把重头戏留给他。”“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倒霉朋友。”“我和他是高中同学。”秦山忆起往事，笑笑说，“以前还差
收银台做了半封闭式设计，只能从台面下的一扇小门里钻进去。秦山勾身进去，“组装货架会不会？”
“那你干什么，不会坐着当翘脚老板吧？”
“你哥是那种压榨员工的人？我来看这个收款机怎么用。”秦山把一台机器从纸箱里抱出来，放到台面上，掀开薄膜纸。
“还以为只是清扫，这么多要做的。”山茶拿起螺丝刀，佯作恨恨，“卖保险的什么时候来？”
“我们先做些简单的，把重头戏留给他。”
“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倒霉朋友。”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秦山忆起往事，笑笑说，“以前还差点组乐队了。”
“没成？”
“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了……后来我也结了婚，就没心思了。”
“然后不到一年又离了婚。”
“你还年轻，不懂。”
“我是不懂。”
“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别。”山茶皱眉头，从地上翻找说明书。
“也行，谈一辈子恋爱，多潇洒。”秦山说。
“没什么好玩的。”
“诶，你们学校没人追你啊？”
山茶“嘁”了一声，按照说明书组装货架，“没。”
“上回你带来看演出那个呢，那个打架子鼓的。”
“那是我朋友。”
秦山检查完机器，走出来拆纸箱，好似将话酝酿了半晌：“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儿？”
山茶一下笑出声，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的黄色笑脸体恤，“非要说喜欢的人，科特柯本吧。”
“谁不喜欢科特柯本，谁不喜欢涅槃乐队？”秦山摇摇头，“我像你这么大已经在姑娘宿舍楼下弹吉他了。”
“老土。”山茶指了指地上的零件包，“递给我。”
秦山伸手去拿，转头看见门外的人，“终于来了。”
“抱歉，和客户吃了个饭，拖晚了。”叶钊踏进店里，一身乏闷的西服，外面套着那件棕色夹克，围了一条卡其色格纹短款围巾。
山茶飞快扫了一眼，颇有些颐气指使，“二十万，来安装货架。”
叶钊笑着解下围巾，“好。”
不知是店里太过安静，还是叶钊的腕表太廉价。他坐在板凳上，同螺丝钉作斗争，山茶蹲在他身旁组装小件，只听见腕表的细微声音，令人烦躁。
“好了。”
组装好一格架子，山茶传递给叶钊。姿势有点别扭，她余光瞥见他伸手来接，便放了开来。
不料他还没拿稳，隔板咣地砸在了他大腿上，“哐哐堂堂”掉到地上。
“……不好意思。”她不得不穿过他小腿的间隙去捡隔板。
恰好他也低头来捞，一时间，隔板在离地五寸的地方拉扯。
她抬眸看他，将手缩回，手背不小心在他大腿下面轻轻一拂，像芦苇拂过开来的船只，风一吹就倒了回去，水中只留下船过的涟漪。
叶钊侧过脸去，“没事。”
“痛吗？……”山茶一点不想关心他，可话已出口，“我不小心的。”
叶钊叼着烟，把隔板按在货架上，“没砸到你就好。”
“哦。”山茶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全部装好了，要把地上的报纸收起来吧？”
“我来收。”叶钊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烟，丢到秦山喝剩下的啤酒拉罐里，“会用收款机吗？”
“会。”
“你找找价目表，按上面的编号把东西扫一遍。”
“先把这些箱子都拆开对吧？”
“嗯。”
山茶走到堆成小山的食品箱前，看见放在上面的两件外套，悄悄回头。
白炽灯光照着叶钊的背影，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衫紧紧贴在他背部，肩胛骨处的肌肉因动作而隆起又收紧，衣料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深深的褶皱，恰似一柄弯刀，能勾住所有女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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