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山茶右手松懈,落在琴键上,几个音一同发出鸣响,“害我灵感全跑光。”静坐了一会儿,山茶到楼下转悠。李铃兰不在,只有几个女人围在吧台看电视,十分恶俗的肥皂剧,她们竟泛起了泪光。山茶敲了敲吧台桌面,“小姑呢?”“兰姐出去了。”“去哪儿?”“上次那个保险公司的……”女人们互相笑起来。山茶没太惊讶。这是迟早的吧,不用惊讶。可今天除夕,不是说和干爹一家人吃饭,这种时候,怎么还去见别的男人?山茶偷摸拿了包烟,打眼一看,门口有道徘徊的身影。一
“骗子!”
山茶右手松懈,落在琴键上,几个音一同发出鸣响,“害我灵感全跑光。”
静坐了一会儿,山茶到楼下转悠。
李铃兰不在,只有几个女人围在吧台看电视,十分恶俗的肥皂剧,她们竟泛起了泪光。
山茶敲了敲吧台桌面,“小姑呢?”
“兰姐出去了。”
“去哪儿?”
“上次那个保险公司的……”女人们互相笑起来。
山茶没太惊讶。
这是迟早的吧,不用惊讶。可今天除夕,不是说和干爹一家人吃饭,这种时候,怎么还去见别的男人?
山茶偷摸拿了包烟,打眼一看,门口有道徘徊的身影。
一个秀气的男孩,鬼头鬼脑地不知在看什么。
“干什么?”山茶提高音量,直棱棱地说。
男孩缩了缩脖子,像是被她的气势吓着了。她偏走到他跟前,“打牌还是住宿?”
“找、找人……”
山茶扶住玻璃门上的握把,“这儿没你找的人。”
“哦……”男孩愣了半秒,似疑心山茶打趣他,双手比划起来,“就是这么高,扎着马尾的,跟我差不多,长得很可爱的——”
可真废话,山茶扬眉,“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谢谢。”男孩神色变得焦急,转身便走。
“哎?”山茶估摸着是情侣吵架,又是不解,又觉好笑,“现在这些小孩……”倒是忘记自己也没年长几岁,在旁人眼里也是个小孩。
男孩刚走不久,一辆别克缓缓停在了人行道旁。山茶认得,是秦山开了好多年的车。
李铃兰从副驾上走下来,回头和车里的人说笑,旗袍下摆从大衣襟线里偷跑出来,春风荡漾。
透过挡风玻璃,山茶看见驾驶座上的男人侧着身子同李铃兰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车门合拢,两人分别。
驾驶座里的目光扫过来,山茶下意识将半个身子藏到大门后,又抬眼去看李铃兰。
李铃兰垂眼看路,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知怎的,山茶对车上的人生出几分烦躁,她食指按住眼下皮肤,远远地做了个鬼脸。
李铃兰几步走近,看见山茶的样子,方才回过神,“站这儿做什么?”
山茶旋即转身,往里走,“刚才有一个人来找人。”
李铃兰眉间微拢,似有警惕,“找什么人?”
“我不知道,就一个男孩。”
“客人?”
光顾茶楼的什么人都有,那男孩是个例外。山茶一下想起,“那天的学生妹……难不成……”
李铃兰却松懈下来,“那不要紧。”
两人说着走向吧台,山茶偏头往街上瞄了一眼,狭窄的马路少了辆别克,顿时变得空荡。
她若无其事地回头,发现李铃兰脚下的漆面玫色高跟鞋,鞋尖被蹭了泥渍。
李铃兰顺她视线看下来,“呀”了一声,“弄脏了,快给我拿张帕子来。”
山茶在吧台后取了专门擦鞋的帕子,还附上了一盒鞋油,玩笑似地说:“兰姐,不是说离得远远的?”
李铃兰拣了张凳子坐下,倾身在她鼻尖上一点,“我又不是你。”
山茶费劲地把鞋油盒拧开,“小心干爹吃醋哦。”
李铃兰翘着脚,俯身擦鞋,哼笑道:“他?还想管我?”
“上次我们去采草莓,你嫌路不好,要把你宝贝鞋子擦坏,干爹特地带了雨靴。”
李铃兰没听见她话语中的比较一般,自顾自说:“你又不喜欢吃草莓。”
楼上最后一房的客人离去,几个女人散落坐在一楼,补口红的补口红,卷丝袜的卷丝袜,地上放置着大包小包的物什。不知谁叫了一声,“发钱了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