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跟丫丫长得很像。事实上,小孩子的五官没长开,本来长得就都有些相似,更何况又是与我女儿那么相仿的年纪。我别开脸,刻意不多看,多想。“她叫想想,现在在国外,我姨妈带着。陈望看穿了我的心思,随口一说,我的心不由得揪紧。“我……”“你心情本来不错,突然又有些失落,除了想女儿了,我猜不到别的原因。陈望说。“不好意思。我低头,惨然一笑:“长得跟我女儿挺像的。
陈望像看鬼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说:“我要把衣服送车上去。”
“我替你去送!你给我就行,你……你坐着歇一会儿。等下我们还要去……去后山养殖基地,我……”
我上前一步,就要去抢陈望的车钥匙。
他后退一步,手臂一抬,竟然举高高!
这个辣眼睛的场面,即便此时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但那两只卷尾狐猴一样有眼睛的好么!
我鼻子一酸,眼圈直接红了。
陈望愣了一下,放下手。
“高教授,我挺好奇,我车里还有什么会比昨晚发生的事,更让你觉得窘迫的东西?”
我点点头,豁出去了。
我说:“我老公用过的避孕套算不算?”
陈望沉默了一下,把车钥匙丢给我。
我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跑。
“姜蔓。”
陈望叫了我一声。
“啊?”
我回头。
“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你现在的样子,挺有脑子的。”
知道找证据,知道沉着冷静,知道在面对背叛和婚姻狭路的时候,不再用愚蠢的办法宣泄。
我笑了笑:“陈总,别挖苦我了。”
我把样本带回实验室,花了一点时间在上面。
陈望跟华西的人坐电瓶车去后山了,穿着那件熊猫的体恤,也不知道他的员工们会作何感想。
我等到快三点,等他们回来,也等机器里的检验结果。
下班之前,我拿到了报告检测单。
数据样本不匹配。
避孕套里的东西,并不是我老公季浺的。
我坐在办公椅上,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应该郁闷,还是应该庆幸。
我没找到季浺出轨的证据,也不能说明他就没出轨。
但生活是生活,道理是道理。
既然我没有找到他出轨的证据,我就不应该认定他出了轨。
一时间,我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
桌上的斗鱼翻白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看了陈望一眼,第一次遇见那么有杀伤竞争力的雄性,把自已斗死了。
我天马行空,一脑子乱。
这时,杜老大进来,看到我一个人在办公室,表示很奇怪。
“小高,你怎么还在这儿?华西的人拍完素材回来了,你也不说跟着招待一下?你可是项目经理啊!”
“哦,杜科,我在整理别的资料。陈总说,下午不用我。”
我搪了一句。
杜老大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见周围没人,他用脚揣上了办公室的门,屁股往后一怼,顶上。
“哎,小高,你跟小陈总以前就认识啊?”
我看着老大一脸异常的八卦相,生怕他是被某种动物病毒侵蚀脑细胞了。
“当然不认识啊。”
我心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把他当实习生来着。
“那这个小陈总,怎么会那么向着你?”
我皱皱眉,一脸郁闷道:“哪有?人家只是商人,正常人选项目负责人都应该会选我,而不是选王庆尤。”
杜老大挠了挠头:“我不是指这个。刚才小白他们在议论,说听华西项目组的两个人在八卦。说小陈总下午打电话回公司,要他们开除一个叫徐什么女人事。好像是说,她在外面讲你的坏话。那个徐什么的来着?上次王教授去华西,还是她专门接待的。”
我瞬间明白了!
“徐颖是不是?”
“对对对!”
杜老大连连点头,“就这个名字。”
这女人不是陈望他们公司人事部的一个小主管么?
上次我去华西的时候,被这个徐颖拦在前台,她以为我是来面试陈望秘书的候选人,还把我敲打了一顿。
哦我明白了!
原来我说王教授的那些话,真的不是陈望传出去的。
当时我们两个是在电梯里,电梯故障了,话筒外放的!
所以我们说得那些话,外面的师傅以及处理事情的行政人员都能听到!
后来,徐颖接待过王庆尤。是她把那些话说给王庆尤的!
一想到我不分青红皂白就以为是陈望,那一刻,我的脸颊似火灼烧!
我,我也太糗了!
下班回去,我坐在陈望的副驾驶上。
我郑重道歉说:“陈总,真的很不好意思。原来王教授那件事……”
“嗯。”
陈望自鼻腔里哼了一声:“我没在意。更何况,徐颖是我公司的员工。弄出这样的事,我本来就有责任给你个交代。”
下班高峰,车水马龙。
我们两个堵在路上,刹车走走停停。
我看着陈望车前装饰平安符里的照片出神。
上次我问过,陈望说是他助养的一批孤儿里的一个。
快四岁了,瘦瘦小小的。
照片里没有正面,只有个娇俏的侧颜。
我觉得,她跟丫丫长得很像。
事实上,小孩子的五官没长开,本来长得就都有些相似,更何况又是与我女儿那么相仿的年纪。
我别开脸,刻意不多看,多想。
“她叫想想,现在在国外,我姨妈带着。”
陈望看穿了我的心思,随口一说,我的心不由得揪紧。
“我……”
“你心情本来不错,突然又有些失落,除了想女儿了,我猜不到别的原因。”
陈望说。
“不好意思。”
我低头,惨然一笑:“长得跟我女儿挺像的。”
“等她状况好点,我带她回国。”
“状况?”
“之前是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
陈望说,“你懂的,那些没人性的畜生会对孩子做什么。到救助站和福利院的时候,孩子身心都是伤,不知道自已叫什么,父母是谁,也不太开口说话。”
我咬咬牙,心疼得像被刀卷着戳似的。“陈总,别用畜生来形容那些人贩子。我每天跟畜生打交道,畜生都比他们像人。”
“确实。”
陈望说完,伸手把平安符摘了。
我不解,但他什么都没解释。
我心下讪讪,不会是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小女孩的照片吧。
问题是,我也不会一直坐他的车啊。
“明天车借你,我出差。”
陈望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的,陈总,我明天就——”
“把车给我洗了。”
陈望睨了我一眼:“你以为我真的不介意,你把什么东西都给我放座位上?”
我浑身一凛,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当然明白陈望说的是什么。
“对,对不起陈总,我……今天真的是意外,我……我明天去洗,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为免太高调,我把陈望的路虎停在小区对面的机关院里,步行过马路,回家。
进门发现季浺在家,鞋子搁在玄关,小宝的儿童车也在。
他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季浺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