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在睡中被吵醒的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熟悉的声音,渐渐阖上潋滟的双眸。睡前还迷迷糊糊说了一句,“那若是她没被明帝接进宫,会不会幸福?”江宴之听着怀中熟睡人儿迷糊的话语,眸光微敛。他想应该不会。事出之后他有找过淑妃原先的爱人,表明他可以让淑妃假死,给他们寻个新的身份,远离明帝。但那人拒绝了,他早已接受了明帝给他升官
“逆子!你当真如此藐视皇权。来人,将此女子给我押入诏狱!”
明帝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原本儒雅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堪。
他动不了太子,还不能拿他身边的女人开刀吗,倒要看看能护住几时。
明帝赶紧唤来了禁卫军。
但入殿的禁卫军,看着殿中清冷矗立的江宴之,面露惧意。
犹豫再三并不敢上前,方才他们可是听说了太子府门外那恐怖如斯的一幕。
江宴之看着明帝麾下如此的禁卫军,薄唇微勾。
“既然陛下的禁卫军不敢上前,那只好由我的锦衣卫入殿了。”
锦衣卫与直属明帝的禁卫军不同,负责巡逻逮捕、收集情报,身处江宴之麾下,是一把不输于太子府暗卫的利剑。
殿外十几名身着朱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带刀入殿,团团把一旁正在看戏的淑妃围住。
淑妃吓得丢掉手中剥好的葡萄。
“你们....大胆!我身怀龙嗣,你们要谋反吗!”
“混乱皇室血脉,与人私通,谋害朝廷命官,传孤口谕,即刻押淑妃入诏狱。”
江宴之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眨睨着淑妃,淡淡吐出的话,令淑妃大惊失色。
淑妃的命江宴之并未看在眼里,随ʝʂɠ明帝如何处置。
但既然明帝这么想让温若初进诏狱,江宴之只好让淑妃来尝尝诏狱的滋味。
“你胡说,陛下陛下。”
淑妃梨花带雨地趴在地上,抓住明帝的龙袍。
她不知江宴之是怎么如此之快查明真相的,玉启说过,江宴之不会在后宫安插暗探。不过如今证人也都死光了,他也死无对证。
明帝复杂的看向淑妃。
帝王心思向来如此,刚知道淑妃怀孕之时有多维护。
如今听了江宴之这番话,就会有多怀疑。
疑心病从来是帝王的保护罩。
明帝拨开淑妃的手,厉声朝江宴之说道,“看来太子定是查到了证据,才敢公然在政议殿对后宫妃嫔拔刀相向。”
江宴之看着如此虚伪的明帝,凤眸暗了几分,继而轻笑出声。
想来也是,三年前不就是如此,明帝当真是越老越把内心丑陋的本质暴露无遗。
若非有太子一党在朝堂之上以己之力抗衡明帝,如今老百姓的赋税将会逐年加重。
近年来本就水患不断,颗粒无收。明帝当真久居高位,忘了刚登基之时,志在做个明君的初心。
“带上来。”
江宴之突然没了兴致去看这场闹剧,沉声示意锦衣卫。
待几名证人进入殿后,淑妃整个双目无神,瘫软在地。
眼看该死的人皆活生生站在眼前,玉启、两名中药的巡卫兵,还有她身边的贴身嬷嬷。
“哈哈哈哈哈!”
突然,淑妃一阵疯笑,失心疯般趴在地上到处摸索。
已经不需要对峙,眼看着就要谋划成功的淑妃,心底已经受不住打击,疯了过去。
曾经娇柔倾城的脸上,泪水鼻涕混成一团,面露狰狞之色,双手狠狠地抓住空气,似把空气当成了心中之人撕裂。
已经开始疯言疯语起来。
“我儿子可是皇嗣,未来的君王,哈哈哈哈,我让他们皇家血脉自此绝断!”
明帝看着淑妃这样,自是猜到了结果。
一把把淑妃从地上拖起,重重给了一巴掌。
江宴之大手轻轻覆盖上那双纯净的桃花眼,不让温若初去看这污秽的场面。
横打把人抱起,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见怀中的人儿还想越过他肩头往后望去,江宴之淡淡的提醒道。
“别看,太脏。”
“夫君,淑妃她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
温若初并不知道过往,只是就着今日殿堂上发生的事情,不解地问江宴之。
“我给初儿讲个故事。”
“关于淑妃的么?”
“嗯。”
江宴之把淑妃的事情娓娓道来。
清淡的嗓音裹挟着松雪气息,厚重的狐裘披风隔绝了深冬的寒风,把怀中的温若初裹得严严实实。
本就是在睡中被吵醒的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熟悉的声音,渐渐阖上潋滟的双眸。
睡前还迷迷糊糊说了一句,“那若是她没被明帝接进宫,会不会幸福?”
江宴之听着怀中熟睡人儿迷糊的话语,眸光微敛。
他想应该不会。
事出之后他有找过淑妃原先的爱人,表明他可以让淑妃假死,给他们寻个新的身份,远离明帝。
但那人拒绝了,他早已接受了明帝给他升官的交换条件,也很快迎了新妇入府。或许曾经的两情相悦本就是假象,一个把淑妃编织囚困在外院的谎言。
寂静的深宫中,一抹高大的身影借着清冷的月光,走在茫茫白雪上。
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玲珑有致的女子,女子一头柔顺的青丝,随着寒风浮动,黑夜中传来阵阵幽香。
江宴之想着,若是如此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
元启明征三十三年,腊月二十七清晨。
关于淑妃被害一事有了最新的消息,淑妃怀中并非是龙嗣,而是与巡卫队副统领玉启私通怀上的,众人大为震惊。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自今日起明帝抱恙于寝宫休养,太子全权监国。
本还担心江宴之会被治罪的众人皆欢呼起来。
百姓亦知,这几年若不是江宴之护着他们,恐怕早已赋税累累,今日的安居乐业皆是托了江宴之之福。
各家贵女见此,花采节刚歇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明里暗里打探温若初的身份,还有江宴之的行踪。
......
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冷意略过枝头新生的雪梅。
与今日好天气不符的是,低调却古朴的太子府台阶前,赖地坐着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一头白花花的银发,许是太久未打理杂乱无章,黝黑干瘪的脸上满是对钱财的贪婪。
他们口中振振有词地声称,自己的女儿被太子带走,养在府中,他们是太子的亲家。
“赶紧把我女儿交出来,她说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这一进太子府当了太子的女人,就对我们不管不顾了?”
其中的老汉毫不客气地吼道,作势让周边围观的所有人听了个遍。
此时温若初正拉着聆玉出门去,打算凑凑早间市集的热闹。
娇嫩的小脸从太子府紧闭的门缝里露了出来。
看着台阶上的两个老人,有些迷茫。
“两位老伯伯老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娇气。
聆玉警惕地站在温若初身前,右手已放在剑柄处。
经过上一次小孩的事,聆玉如今对于任何想要接近温若初的人,都警惕万分。
两老人见状,赶紧上前,“囡囡啊,怎么才几月不见,就不认识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