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睡得充足了,才出门去。没有导游,在古镇随心所欲地走,边走边听路边面馆的婶子在聊天,聊的内容让他微微心思紧了紧。“听说了不?秦妹子能开口说话了啊!”“你怎么才知道啊。早两天不就能开口了么?声音可清脆可好听呢!”“也算是老天有眼,治了都快三年,终于能开口说
陆则深像是变了个人。
具体哪里变了,作为陆则深的贴身秘书,李响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觉得,陆则深身上最后一点人情味,似乎也在秦想浓离开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他变得亦正亦邪,残酷凶暴,尤其是商场上,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地夺取,不要的就毫不留情地抛弃,绝不有一分一毫的迟疑。
这样的雷厉风行,就好像在昭示着,面对秦想浓时,他也绝对不会手软,只要找到她,就势必将她夺回。
无法。
他越来越强大。强大到绝大部分的人这一生都将望尘莫及。
2018年冬至那天,S市又降暴风雪。陆则深亲手在别墅门外的积雪上,放了两束小雏菊,还轻喃一声——
“三周岁快乐。我的宝贝。”
李响怔住。才明白原来这个两周大,最终化成一摊血的孩子,始终都是他的心结。
如今陆氏的版图已经从国内开拓到欧美、非洲,这三年来,陆则深飞过的地方,找过的国家,用两手两脚都数不过来。
还没有找到太太。
李响心想,若是他,他铁定会疯掉。
冬至这天,陆则深从黄昏,一直站到了深夜,站在大雪里,站在大门口。
一如当初的秦想浓。
还不让李响给他撑伞。
最后,站的太久,陆则深两眼一昏,摔倒在地。
医生检查之后,说陆则深因为长期高强度地工作,导致睡眠时间太短,且植物神经系统紊乱,人的身体透支太多,身体过于疲乏。
陆则深睁眼闭眼,听过就过,对这些显然一点也不上心。
反而是李响。
李响劝他。
“先生,古语有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您太死心眼,过于执着,只会让太太躲得更远。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
陆则深沉默许久。抽着烟,看着窗外大雪,最终点头。
“国内的景点,随便挑两个。我出去走走。”他说。
——
李响给陆则深定的机票是去一个小古镇。
陆则深其实对这一类古镇关心不大,因为江南古镇,看来瞧去,其实都所差无几,只不过他也不是为了散心,就是为了休息。
在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睡得充足了,才出门去。
没有导游,在古镇随心所欲地走,边走边听路边面馆的婶子在聊天,聊的内容让他微微心思紧了紧。
“听说了不?秦妹子能开口说话了啊!”
“你怎么才知道啊。早两天不就能开口了么?声音可清脆可好听呢!”
“也算是老天有眼,治了都快三年,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是啊。我看小幺这两天从街头窜到街尾,都在喊妈妈会说话了。”
“这下白妈子有福了,讨来当儿媳妇也没人说闲话了。”
……
没来由地,陆则深浑身打了个一个很深的战栗。
夹杂方言口音的聊天里,他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秦妹子。
开口。
治疗快三年。
妈妈会说话了。
会不会是……秦想浓她……
五脏六腑、皮肉血骨都因为这几个词而激烈得颤抖,哪怕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听说秦想浓的消息时都会有这样激烈和狂躁的反应,每次最终都败兴而归,可他在下一次听到秦想浓的消息时,依旧悸动,依旧疯狂。
“秦想浓。”他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