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怀疑的人是不是九皇子……?”李琼说出了心中疑问。“说起来,孤这么多儿子,老九性格与孤最为接近,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此案的始作俑者,计划精密,独独少了一些心狠手辣的感觉,所以不可能是老九。没有人比他能更了解他的那几个儿子们。“老奴惭愧,不能为陛下分忧。李琼为皇上倒了一
这夏季的雨总是连绵不绝,接连着下了三天。
虞桑宁想不明白,这几日她好像很少见到周宴南,到底是他太忙了,还是在刻意回避。
难道他还在生自己气?
虞桑宁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这样的好处是,她不用围在他身边伺候,她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
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小圆。
后来虞桑宁才了解到,小圆的经历。
原来她十五岁便主动卖身为奴,为了凑钱给母亲治病,才来到了这王府当下人。
小圆口中的那个护院表哥,名叫周山。
其实两人从小就有了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周山深怕小圆在王府受委屈,于是托关系也来到了靖王府寻了一个护院的职位。
在整个东梁国,无论在大户人家还是王室府邸,都不允许下人暗生情绪。
他们两人这种情况一旦被发现,轻则打断手脚游街示众,重则被用私刑乱棍打死。
好在小圆和周三在府里也算规矩,只是碰巧那晚被睡不着觉的虞桑宁撞了个正着。
小圆在后厨打杂的,来靖王府也有四五年,不仅手艺了得,对周宴南的喜好也颇为了解。
所以有空的时候,虞桑宁就缠着小圆,让她先从简单的开始学起。
等她学会,就亲手做一份汤羹给他,好讨他欢心。
——
皇宫内。
一名穿着华丽衣衫,面容憔悴却掩盖不了尊贵气势的女人正跪在太和殿外。
“皇后娘娘,万岁爷在里面批阅奏折,他说不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说话的人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琼。
“那本宫就在此处跪着,哪也不去。”萧皇后满脸不悦,气势汹汹。
“娘娘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您要仔细身子,别出了什么差错,万岁爷要是怪罪下来,这老奴可是要掉脑袋的。”李琼着急的说。
眼见这皇后娘娘不听劝,他只能来回在门口踱步,毫无办法,里外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李琼,让她进来。”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听到这话,萧皇后一下变了脸色,委屈巴巴的朝里面走去。
“皇上,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咱们川儿可还在诏狱里吃苦呢。”
自从东宫出了事,她日日睡不着,想来给自己儿子说情,但好几次都被拦在外面。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皇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萧皇后只能急的团团转。
“哎呀……皇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臣妾说话,那晚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咱们川儿。”
萧皇后见他依然低着头在看奏折,丝毫没有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走到他面前把他手里的东西狠狠扔在地上,“看样子,皇上就是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死在昭狱里面也不管不顾了?”
“你明知道这是朝中之事,我不见你,是为了你好,后宫不得干政,皇后难道忘了?”
“皇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污蔑臣妾了,臣妾可没有干预朝中之事,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安危的母亲罢了。”
“你要是担心他,你就好好管他,教他,若不是他那性子太急,怎么会和老九在我寝宫外动手?那日刺客还没有抓到,他便要闯进我寝宫了,究竟是何用意。”
皇上顿了顿,接着说:“皇后你自己想想,他堂堂东宫太子不仅带了兵器还带了众多人手,在我寝宫外与人冲突交手,让满朝文武怎么想,让天下百姓怎么想?”
“可那也是老九故意挑衅,故意激怒我们川儿,皇上怎么不把他也关起来?”萧皇后一提到那个九皇子,眼里充满了愤恨。
“老九那是我传了口谕的,只是奉命行事,他何错之有啊?”
“哼……说到底,皇上还是心疼那个从宫外捡回来的儿子,我生的儿子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那乡村野妇生出来的。”萧皇后一时生气,嘴巴就没了遮拦,开始说一些难听的话。
“好端端你给我提这件事情干嘛?要不是你,老九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在外面受这么多罪……”
之前皇后背着他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不能妄想谋害皇嗣。
老九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可见他这个萧皇后狠毒至极。
“反正我不管,皇上你快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尽快找到凶手还川儿一个清白。”萧皇后不依不饶。
“这案子,孤不打算大理寺查,孤隐卫去查了。”皇上下定决心要自己彻查此事,“你老老实实待在凤仪宫,哪里也不准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太和殿。
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娘娘悬着的心也算落下了一半。
毕竟,隐卫乃是皇上身边最神秘最厉害的组织。
只要他们出手,这场逼宫阴谋的幕后主使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
皇宫,御花园内。
李琼一言不发跟着皇上一路走到了一处小亭子,周围难得清净,“李琼,你说孤该如何处理此案。”
“陛下向来严谨,遇事冷静,此案想必陛下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又何必让老奴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呢?”
“你只说对了一半,此案……我虽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这真凶我还真猜不透究竟是谁。”
“陛下最怀疑的人是不是九皇子……?”李琼说出了心中疑问。
“说起来,孤这么多儿子,老九性格与孤最为接近,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此案的始作俑者,计划精密,独独少了一些心狠手辣的感觉,所以不可能是老九。”
没有人比他能更了解他的那几个儿子们。
“老奴惭愧,不能为陛下分忧。”李琼为皇上倒了一杯茶,动作干净沉稳。
“事实上,孤现在担心事情,比捉拿凶手更棘手。”他举起茶盏,淡淡喝了一口,眼里浮现出隐隐火光。
“那关押在大理寺的虞国公,近日来,每天都有无数的奏折,无数的朝廷大臣来为他求情……”说这番话的皇上,脸色微怒,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听到这里,正在给皇上续茶水的手停在了半空,李琼顿了顿,“虞国公乃开国大功臣,又是我东梁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谓是德高望重,如今祸事横生,有人不想他被冤枉,替他求情也是人之常情。”
李琼也是聪明人,他明知皇上言语里已经不待见虞国公,但他偏偏要说这些话,好试探这天下之主。
“哼……近几十年来,还真没有出过如此深得人心的大臣,孤有时候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世人现在恐怕是都觉得孤才是昏君,他虞国公乃忠臣。”
李琼看他眼里肃然有了几分杀气,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陛下,这是非黑白都是您说了算,如果有人质疑,那便就是他们没有看清楚虞国公的真面目。”
李琼紧接着说:“倘若,这虞国公真的想要反了这天呢?”
显然李琼才是那个最聪明的人,他只需略微试探,就知道这个他侍奉了将近三十年的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些话和有些事情,是需要他开口。
而他开口,无一不是顺着皇上的意思。
……
“李琼,孤这么做,是不是有悖人伦?”
“陛下何须自责?您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东梁的未来?若再让这虞国公背后的势力这么张狂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李琼这番话,皇上心里才算稍微舒服点。
看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你吩咐下去,明日孤去见见太子。”
“奴才遵命。”
其实,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逼宫一案,和太子没有多大关系。
而他把太子关进诏狱,也只是为了磨炼他的心智。
毕竟,周霁川是他认定的太子,也是未来的储君。
李琼一开始也不太清楚万岁爷迟迟不出手究竟为何,今夜过后,他总算明白了。
说到底,这红墙砖瓦内的算计和阴谋,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