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跑什么”“怎么在这,有没有人欺负你。”他没有问这些天为什么都不理他,只是问她怎么在这有没有受委屈。他没有生她的气,早在看到她手指紧紧的蜷缩在身边,强忍着摆出小脸迎合这些人,所有的脾气都变成了一滩水。手里一包又一包的泪,陆景淮来不及擦,语气带了点凶。“不许哭了,再哭我可打你了。”果然还是这招有用,结果这姑娘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强制性憋住眼泪,看的他心里一片酸涩。
2018年10月6日
我遇到了一个人,嗯,我要为了他活下去。
但是,我不能总是出现在他面前,按照我从小到大的经验,我不怎么招人喜欢。我那么不好,他还愿意跟我说话,我心里应该是比较阴暗的人,不要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写多了,我先睡了。
我明天,要是能看到他,我会躲起来,偷偷的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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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陆景淮好像,很少能看见她,连计算机课基本都没有她的影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息变成了石沉大海。
好几次,问她在哪,等了很久,却什么信息都没有。
持续了几天之后,陆景淮在梦里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甚至只是平静的走到5楼的天台上,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剧烈的喘息着眼前还是她平静如火山灰般的眼神。
陆景淮快速的下床,随便套了件外套,冲了出去。联系完英语系的很多同学,才知道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陆景淮陷入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之中。整个人,如同从他身边消失了一样,他怎么都找不到。
开着车出去的时候,他不知道要把方向盘朝哪里打。
就连医院,他都跑了无数次,护士说她这几天都没来。
“淮哥,找到了,在清锐酒吧这,你过来吧。”
温沭电话没挂,听见那边油踩到底引擎的巨大声响。温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找的人好像不是个好人。
苏瑾时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大腿内侧绑着黑色的皮圈,一张青涩的小脸上堆砌着柔和的笑。旁边一堆男的眼睛恨不得贴到她身上,满脸横肉。
温沭眯了眯眼睛,没出声。这种女人他见的多了,虚伪,谄媚,总想攀上个权势,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多了许多厌恶和不屑。
陆景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唇角带着笑,高脚杯轻微抬起,语气温柔,
“张总,我敬您。”
那个叫张总的,眼睛恨不得贴到她嫩白的大腿上,肥腻的大手蠢蠢欲动。一股火从心底烧起来,人还没走近,拳头已经出去了。被揍的人脸歪到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兄弟们,这人谁啊,敢打老子!”
“全部给我上!”
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陆景淮出拳,招招恨不得夺了对面的命。高二那一年,陆家给他学了不少,格斗散打跆拳道,时常练的鼻青脸肿的回家。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气,是在气这些人油腻又恶心的眼神,还是在气她还是不听话,说过不要来酒吧这种地方,还是偏偏要来。
苏瑾时看到他的那一刻,一颗心仿佛被丢进油锅里,千方百计的躲他,却还是被他找到了。她刚才那么卑躬屈膝,那么恶心的样子,肯定被他看到了,他肯定恶心坏了。想到这边,她浑身发抖,只想逃跑。
人总是会在在意她的人面前,变得格外脆弱。
她慌的只想马上消失在他面前,却看到后面有个男人抄起个酒瓶子,眼神狠厉的正准备往陆景淮头上砸去。
“陆景淮!”
右手刚抬起来,怀里忽然多了个柔软的人,带着点劲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苏瑾时前一秒吓得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脑袋撞上他结实的胸口,疼的眼里泛起泪花。
温沭本在酒吧门口等他,一个电话听说陆景淮进来直接要跟人打起来了。吓得电话都来不及挂,就往楼上冲。
进门却看见一个姑娘扑在他身上,陆景淮被压在沙发上,手还护着她的腰。灯光斜斜的映在他们的脸上,那姑娘眼里忽然有眼泪砸到他挺阔的面颊上。
这些天压在心里的一肚子火,被她这两滴眼泪,熄灭了所有,引来丝丝痛意。
他还是在她面前,生不了一点气。
“温少。”
刚刚里面的那个张总,一眼就认出来,温沭正是最近要合作的那个温家唯一的继承人。
吓得差点站不住,招呼着几个人开始道歉。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往脸上倒,“温少对不起!对不起温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温沭目光扫到旁边,八百年没见过陆景淮这个样子,正温柔的垂着眼给怀里的人擦眼泪。温沭皱了皱眉,没说话。他没见过这个女孩,只看见她刚才那个谄媚的样子,长了张清纯的小脸,拼命的挣扎着想跑却被陆景淮扣着压在沙发上。
温沭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索性关了包厢的门,赶紧出去了。
“陆……陆景淮。”
“嗯,”听到一声嗯,手里又是一片温热,都来不及擦。
苏瑾时一颗心愧疚的像一双大手反反复复的揉搓,她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再来酒吧这种地方兼职,不仅言而无信。刚才还……为了把酒都卖出去,对客人卑微到了尘埃里。正常的人都会万分唾弃的。
“看见我跑什么”
“怎么在这,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没有问这些天为什么都不理他,只是问她怎么在这有没有受委屈。他没有生她的气,早在看到她手指紧紧的蜷缩在身边,强忍着摆出小脸迎合这些人,所有的脾气都变成了一滩水。
手里一包又一包的泪,陆景淮来不及擦,语气带了点凶。
“不许哭了,再哭我可打你了。”
果然还是这招有用,结果这姑娘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强制性憋住眼泪,看的他心里一片酸涩。
“不来这了好不好,这儿很复杂,你一个小姑娘……”他认真的劝,停顿了一下说。
他来蓝桉没多久,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苏瑾时这会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眼睛里很酸,迎着泪光看清他的眉眼,心里泛着疼。
他的那双眼睛,怎么用语言形容呢,就是在大街上看到了,心里会下意识的说哎哟我去,这人眼睛好凶,但是现在却夹杂着揉碎了的温柔的光。
腰被压住了,包厢里蓝色的灯光像一湖深蓝的海水,陆景淮慢慢的伸出手,却在距离她头发一寸的距离,又停下,握成拳。
终究叹了口气,慢慢的落在她的发尾上,柔软的不可思议,偏过头,才发现鼻子里酸涩的厉害。
也许是空气里唱着的这歌太煽情了,因为音响在播一首歌,好像是heaven。
他在想,要是从小没有家的,是他就好了。
身陷泥泞的,不该是她这般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