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老头亲手送给她的，不可能有假。那这幅……她低头观摩，片刻后，神色复杂抬头，看向孟清妍：“冒昧问一句，这画你花了很多钱么？”孟清妍不明所以，听她这么问有些不舒服：“钱不是重点，吴冠南老师的画不能用金钱衡量。他已经搁笔，不会再出作品了。”舒瓷心说，她知道搁笔了啊。小老头现在一心享乐，哪还有心思画画，只偶尔会画点鱼啊虾啊什么的，拍给她看。享受来自小徒弟的夸奖。
孟清妍走在前面，没注意裴柒柒的神情，径直过去打招呼。
裴渊荷忙招手：“妍妍啊，你快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阿衍的夫人，你们两个都喜欢字画，肯定聊得来。”
“阿衍结婚了？”
孟清妍有些惊讶，也只几秒便接受，微笑道：“恭喜了，什么时候的事？”
阿衍。
舒瓷听到她这么亲昵的称呼，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容貌姣好，端庄大气型。
“不久前的事，因为是隐婚，所以很多人没通知到。”
“隐婚啊，为什么要隐婚？”孟清妍似对他们的事很感兴趣。
舒瓷不确定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较稳妥，抬眸望向不远处的裴衍。
裴衍低头看着手机，在处理邮件，并没注意这边的事。
指望不上只好她自己回答了：“我们都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等下，我先把桃酥给阿衍送过去再聊。”
孟清妍笑着打断她的话，转身，喃喃道：“特意给阿衍做的桃酥，冷了就不好吃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进舒瓷耳朵里。
听着有些不舒服。
什么叫特意？
她这边没想明白，又忽觉得有道视线扎在她身上。
她抬眸，然后就看见了，裴柒柒那张幽幽怨怨的小脸。
双目茫然，已然雷麻。
“……”
呃……
好像对她的冲击有亿点点大。
裴柒柒彻底麻了。
她木着脸走过去，幽幽道：“小瓷，你渣天渣地渣我头上来了。”
“叫什么名字，没规矩！你要叫婶婶！”
裴老爷子瞪眼，裴家重家规，称呼不能乱。
裴柒柒生无可恋：“小婶婶。”
舒瓷讪讪一笑：“柒柒。”
孟清妍把香气浓郁的桃酥放到裴衍手边的桌上，柔着声音唤了声“阿衍”。
“你快尝尝桃酥，刚从烤箱拿出来的，还热着呢。”
裴衍听出声音了，但没抬头，低沉道了声谢，便随意拿起一块桃酥放进嘴里。
孟清妍眼底漫上笑意。
舒瓷看着，面色冷了冷，默默数着。
一口、两口、三口。
咬了三口，一块桃酥。
都吃了。
裴柒柒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八卦的小马达瞬间启动，一扫冲击后的木然。
趁老爷子不注意，把舒瓷拉到一边，小声咬耳朵：“小瓷，有情报要不要？V我50。”
“什么情报？”
“关于我小叔和妍……那个女人的。”
舒瓷拧眉，难道两人还有一段过去？
裴柒柒宠闺蜜是无底线的，见她不说话，赶紧将情报三言两语汇了总。
舒瓷听完，神情没轻松：“所以说，裴衍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然后她到现在还爱舒着裴衍？”
裴柒柒点头，卖起小叔毫不手软：“概括得很精准，不亏是我家的神仙小瓷。”
“……”
舒瓷讥诮扯了扯唇。
她并不是揪着以前旧事不放的人，她是看见裴衍吃完一块桃酥，伸手又去拿第二块了。
很好。
小青梅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裴衍浑然不觉危险笼罩，仍低头看手机里的邮件。
孟清妍走过来，笑道：“刚才聊到哪了？我们继续。”
舒瓷收回视线，淡声道：“我也忘记了。”
所以，别聊了。
孟清妍像没听出她的不悦情绪，看向裴柒柒，挑了个新话题：“柒柒，你父亲和母亲怎么没来？”
裴老爷子正好过来，听到这话，气得胡子要瞪起来：“那个逆子和他老婆去国外旅游了，估计是怕我念他，掐着时间出去的！”
裴瑞无心事业，更没事业这方面的天赋。
为此，裴老爷子没少念他。
裴柒柒忍不住帮自家父亲说话：“爷爷，你少念几句，我爸肯定就不会躲你了。”
“他自己没出息不思进取我还说不得？”
裴老爷子看向不远处的裴衍，想说裴衍倒是出息，把裴氏经营得风生水起，可想起他淡薄反骨的性子。
算了，逆子二号，不说也罢。
还是今天带来的儿媳妇看着顺眼。
孟清妍见老爷子慈爱地望着舒瓷，心口闷气。
面上却不显，出声道：“对了伯伯，今天您生日，我特意拍了一幅吴冠南老师的画，希望您能喜欢。”
“吴大师的画？”
裴渊荷的注意力被彻底吸引过去，兴奋眼睛发光：“吴大师的画不是已经不在市面上流通了吗？”
孟清妍笑道：“是费了些心力，您喜欢就好。”
闻言，舒瓷眼尾微抬，掠过一丝诧异。
冠南老师的画？
据她所知，老师在市面上仅流通只有四幅画，三幅在国外被一位富豪收藏了，应该没那么容易弄到手。
还有一幅嘛，在她手上。
她不禁好奇，跟过去看。
明氏画案桌清理出来，孟清妍将画卷小心翼翼铺陈开来。
是吴冠南老师的《清莲图》。
裴渊荷作为一个字画爱好者，观摩这等佳作，心情难掩激动：“吴大师的画……你看这落笔，这色彩……真是……”
舒瓷却疑惑了。
说来也巧，她手里的那幅画，正好就是《清莲图》。
是小老头亲手送给她的，不可能有假。
那这幅……
她低头观摩，片刻后，神色复杂抬头，看向孟清妍：“冒昧问一句，这画你花了很多钱么？”
孟清妍不明所以，听她这么问有些不舒服：“钱不是重点，吴冠南老师的画不能用金钱衡量。他已经搁笔，不会再出作品了。”
舒瓷心说，她知道搁笔了啊。
小老头现在一心享乐，哪还有心思画画，只偶尔会画点鱼啊虾啊什么的，拍给她看。
享受来自小徒弟的夸奖。
舒瓷没讽刺的意思，只是不想老爷子一腔喜爱付诸在一幅赝品上。
她直起身，委婉提醒道：“这幅画虽然精美，但收藏价值不高，没花太多钱的话还是不亏。”
孟清妍眉头蹙起。
她什么意思？不懂画在这装懂？
吴冠南老师的画怎么可能收藏价值不高？
看来不过是个为了讨老爷子欢心的绣花枕头。
她无声轻蔑，面上却带着笑：“舒小姐，那依你之见，这幅画值多少钱呢？”
舒瓷瞥眼画，结合精湛的临摹水平，给出中肯价格：“二十万。”
孟清妍轻笑出声，随即像意识到有些不太礼貌，忙收敛笑意，看向舒瓷。
“舒小姐，不好意思啊，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只是你说的价格实在……差太远了。”
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但凡了解国画，就不可能不知道吴冠南老师，她报的价格，连零头都不够。
裴老爷子也觉得离谱了：“丫头，你可能才接触国画，不了解吴大师，他的画可不是二十万能买到的。”
裴柒柒不懂国画，但她无脑宠闺蜜，这波站闺蜜。
“爷爷，小婶婶说二十万，那就是二十万。”
“你个门外汗懂什么？”老爷子斜她一眼。
裴柒柒咕哝回嘴：“我是不懂，但小婶婶懂啊。”
小瓷在画画方面的天赋，她从不质疑。
孟清妍唇角带着笑，眼底却流露掩饰不住的讥诮。
“阿衍。”
她欲把好戏推大，转身喊不远处的男人：“原来舒小姐这么厉害，还会品鉴国画，你不过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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