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对国画毫无研究,但二十万……一套衣服不到的价格,属实低了。他转眸睨身边的人:“这画你觉得二十万能买到?”舒瓷点头:“嗯。”裴衍薄唇勾出宠溺的弧度:“我也觉得二十万。”“……”孟清妍冷笑。一个两个都站她,无脑捧是吧。捧吧,捧得多高,摔得就多重。她拿出手机:“既然大家各执己见,那就查查吴冠南老师的画价值多少吧。”舒瓷在她低头搜索价格的时候,适时开口:
闻言,裴衍起身过来。
裴柒柒说过不少小叔的坏话,见人走近,顿感压迫逼人,心虚地往舒瓷身后躲,极力降低存在感。
孟清妍眼波微闪,望向男人的眼神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她把舒瓷方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故意问道:“阿衍,你觉得这画值什么价?”
裴衍对国画毫无研究,但二十万……
一套衣服不到的价格,属实低了。
他转眸睨身边的人:“这画你觉得二十万能买到?”
舒瓷点头:“嗯。”
裴衍薄唇勾出宠溺的弧度:“我也觉得二十万。”
“……”
孟清妍冷笑。
一个两个都站她,无脑捧是吧。
捧吧,捧得多高,摔得就多重。
她拿出手机:“既然大家各执己见,那就查查吴冠南老师的画价值多少吧。”
舒瓷在她低头搜索价格的时候,适时开口:
“吴冠南老师的真迹当然不止这个价,但这幅是赝品啊。”
话落,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
只剩草丛间的蝉鸣声,叫个不停。
裴老爷子瞪大眼,不敢相信,顿了片刻才道:
“丫头,这可不兴张口胡说啊,鉴别真假这种功底,不是一般人有的。”
老爷子说得不错。
要让舒瓷鉴别其他名家的画她可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自家老师的画,她还看不出来,不得被小老头追着打呀。
舒瓷弯眸:“我很确定,这幅画是赝品。”
孟清妍受不了这种屈辱,她怀疑舒瓷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面色冷下去。
“舒小姐,不懂没人笑话你,可随口胡说就没意思了。”
舒瓷也知光凭说不能令人信服,她欲转身去拿手机,给小老头打个视频,本人确认不就完了嘛。
一想又觉得不妥。
她又不是非要证明什么,没必要把这层关系搬到台面上。
她转头问旁边的佣人:“可以帮我拿一个放大镜来吗?”
孟清妍想笑。
不承认还装模作样鉴别起来了。
她会么?
片刻,放大镜拿过来。
舒瓷低头鉴别,温声道:“吴冠南老师的手法看似随意,实则点到线间,潇洒自成一派。而这幅画,虽然完美复刻了线条,可形似意不像,空有其表,并无灵魂下笔神韵,显得空洞虚泛,缺少灵气。”
孟清妍被说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难道真的懂?
舒瓷拿着放大镜,照到荷叶一处边角:“还有细节处,真迹的荷边有细微墨汁晕染,是吴老师下笔重的原因形成的。临摹者心细却手轻,自然就忽视了这个细节。”
裴老爷子凑过去看,舒瓷又将放大镜移到印章处,稍稍让开一些,好让老爷子看得更清楚。
“印章也不对,吴老师的印章是柳成老师十五年前为他特意定制的印章,有些年头了,使用得多,旧气苍润,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
一番话,周遭又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裴渊荷接过放大镜,几乎贴到画上。
越仔细观摩,越觉得小丫头说得没错!
许多细枝末节,去深究,便能感觉到不对。
卧槽!!
裴柒柒崇拜得想鼓掌。
她虽然一句没听懂,但就觉得小瓷好牛逼啊!
孟清妍的脸色难看,随着裴老爷子放下放大镜,朝她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她的脸更难看了。
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不可能,她千辛万苦买来的佳作怎么可能是赝品?
舒瓷不过二十来岁,又怎么可能会鉴别大师的画?
她看向舒瓷,带着不服气的气劲:“画不是你说假就是假的,鉴别也不是随便拿一些行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舒瓷笑意清浅:“觉得我说的有假,你可以找专业鉴定机构分辨真伪。”
“邓丁五老师可以吗?国内顶级鉴定专家,我可以问问朋友,应该能帮你联系上。”
邓老头,她也熟。
“……”
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
裴老爷子敛眉,主动递出台阶:“妍妍,画花了不少钱吧?你赶紧找人鉴定下,然后拿着鉴定报告去找卖家,别便宜了这帮造假的人!”
他挥挥手:“生日饭就当你陪我吃过了,赶紧去吧,把钱追回来!”
“……”
像裴老爷子这种收藏家,最痛恨的就是赝品,不确定真假前,孟清妍也不敢送了。
她一口牙几乎咬碎,忍气吞声上前,默默收起画卷,朝裴老爷子低了低头。
“伯伯,那我先走了。”
裴衍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底惊艳。
没想到他的小姑娘这么厉害。
他勾唇,抬手想去揉小姑娘的头,她却偏头躲开了。
裴衍的手不尴不尬停在空中,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舒瓷面无表情越过他,走到画案桌前,对裴老爷子扬起笑脸。
“父亲,其实我学过一点国画,您不嫌弃的话,我想作一幅画当作您的生辰贺礼。”
裴渊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说了几个“好”字。
裴柒柒在半天时间经历过两次见鬼,心里承受能力直线上升。
刚才那一幕可看得清清楚楚,她默默给闺蜜比了个大拇指。
牛哇牛哇。
不愧是她的神仙姐妹,完全不给她小叔面子。
关键是小叔还没辙,裴柒柒眼睁睁看着小叔的手指一根根收回,脸色阴沉,到底没说什么。
舒瓷专心作画。
她知道裴衍就坐在不远处,阴测测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可她不想理。
眼尾余光都甩没过去一点。
因为时间关系,舒瓷画了比较容易出成品的兰竹,一气呵成。
一半兰,一半竹。
兰花清高飘逸,深紫色花瓣似随风而动。
竹子俊逸潇洒,画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君子之风。
一浓一淡、一远一近,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笔墨不凡。
“好!”
裴老爷子惊喜溢于言表,他没想到舒瓷年纪轻轻作画竟然有如此水平。
“丫头,你这实力可不像你说的,只学过一点国画啊。”
舒瓷搁下笔,莞尔:“我主修的是油画,兴趣就学了一些国画,偶尔也会在油画中融入一些国画元素,您谬赞了。”
“过度谦虚就假了啊,你这实力,以我看,能吊打大半个国画圈。”
一听夸闺蜜,裴柒柒咋呼来劲,极力附和:“是啊是啊,小婶婶真是深藏不露。”
从舒瓷作画到结束,过去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裴衍从疑惑到愠怒,而后望着小姑娘明艳动人的侧颜。
那股气,莫名就消了。
这会儿他听见裴老爷子的话,愉悦升上心头,唇角揉上笑意,走过去伸手揽她的腰。
舒瓷终于肯赏他一眼了,只是在那只讨好意味明显的手触到腰身的前一刻,面无表情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老爷子身边,继续聊画。
躲避意味明显。
裴衍落空的手,写满尴尬。
他慢慢收回手,笑了。
气笑的。
又来是吧?
所以说,女人不能宠,越宠越有种。
这话,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