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床上的人又开口，“我好渴。”他猛地转头，视线对上梁姝那干涸的双唇。她的唇微微地一张一合，高烧将她身上的水分都吸干了，脸红扑扑的。“我去给你倒水。”颜衡自顾自地说了句，刚准备起身，右手的两根手指被勾住，他低头，看见了梁姝的手攀上他的手。颜衡握住那只手，以前他都是隔着衣服布料，这次贴到了她的皮肤上。手被反握，睡着的人也不松开。床上的人出汗了，汗水浸湿了额头前的头发，连脖颈周围都是细密的汗珠。梁姝无意识地动着身体，嘴里低低喊着：“爸，我好想你。”
晚饭时刻，颜衡没有回来。
她也没打电话询问，今天发生了命案，他们肯定是在加班。
点了份外卖，基于白天的事情，梁姝备注让人把餐放到门外，她通过猫眼见骑手乘了电梯下去，才开了门，将门把手上的餐拿了进来。
点的是麻辣烫。
打开餐盒，味道窜的到处都是。
梁姝几下吃完，将客厅和厨房的窗户都打开，对流的冷风让她打了好几个冷颤。
屋内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梁姝这才将窗户都关上。
平时颜衡不会让她吃这么油腻的食物，但今天梁姝就像吃点辣的麻痹下神经。
收拾完“罪证”，梁姝倒了杯提前煮好的红茶，倚在主卧的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小区里的夜景。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新的一年了。
她要等着颜衡，来了和他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
远处的烟花开始一簇一簇的绽放开来，众人都在庆祝。
可梁姝知道，祥和之下还有一宗命案未破。
十点过了，梁姝洗过澡，换上睡衣。
她又窝在沙发上，放了部搞笑综艺。里面的情节实在太催眠，看着看着，梁姝的眼就合上了。
离新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男人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
他瞥见客厅沙发旁的台灯亮着，在玄关快速换了拖鞋，脱下外套，走过来。
沙发上的人蜷成一团，电视离传来笑声。他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突然安静了。
梁姝惊醒，睁着迷糊的眼看清了人。
“你回来了？”梁姝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男人瞧见她醒了，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来，双肩垂着，淡淡地回了：“嗯。马上到新年了。”
“我给你煮了茶。”梁姝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厨房，拿起一个空的玻璃杯，倒了半杯，折回客厅，递给他。
他接过，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红茶，是金骏眉。
这个茶还是上次回周桂玲那儿时，颜国清给自己的。
他不常喝茶的。
“我怎么头有点晕？”梁姝使劲捶了捶自己的额头，以为自己是睡得太饱。
男人的大手下一秒覆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她愣住，温热的触感让她忘了反应。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时间显示到了零点。
男人歪着头，手还在她的额头上放着，朝着梁姝说道：“新年快乐。希望你今年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他希望梁姝能有一个光明可期的未来。
“你好像有点发烧。”男人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挑眉看她。
梁姝只感觉浑身发冷，她的手本能的覆上额头，却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浑身一哆嗦，她快速放下手，“我有点冷。”
“回卧室睡。”男人站起身，“我去找体温计。”
颜衡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去找药箱。
梁姝缓慢地站起身，挪到了主卧，上了床，费力地拉起被子，钻了进去。
她的视线往窗外一瞥，烟花绽放，点亮了暗沉沉的夜空。
男人手里握着体温枪，临进门时，他抬手开了房间的开关。随后来到床前，弯下腰，将手里的体温枪举到梁姝的额前，她听见“嘀”地一声。
颜衡的胸腔正好对着梁姝的眼前，胸口的纽扣开着两颗，她不敢盯着看，离得太近了，连呼吸都不平稳。
她别开了眼，不再看他。
“三十九度二。”男人开口，“发高烧了。”
“喝个退烧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梁姝哑着嗓子。
颜衡忙到半夜才回来，她再不想让他为自己的一点小感冒忙活。
“嗯。先喝个退烧药。”颜衡也认同，“再看看情况。”
他又折回客厅，倒了杯温水，端着水杯进来后，将它放到床头柜上。他低头在药箱里找到胶囊，取下一颗，他的手指捏着那颗药，送到了梁姝的唇边，沙粒般的皮肤触碰到了少女柔软的唇。
颜衡的后背僵住，有点不自在。
“张嘴。”他低低地说道。
梁姝像一只听话的木偶，机械的张开了口，男人将药丢进了梁姝的口里。
他才端起水杯，递过去，梁姝直起上半身，从男人的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将药吞服。
“好了。睡觉。”
男人关上灯，临出门时，字黑暗中，他好像听到床上的梁姝说：“新年快乐。”
退烧药只起了两个小时的作用，凌晨四点时，梁姝又烧了起来。
男人在客厅沙发上眯着眼，时不时地进梁姝的卧室看看情况。
他进去时，又拿起测温枪，在梁姝的额头上量了下，三十八度八，又烧了起来。
颜衡去了卫生间，找个条新毛巾，用水龙头上的水将毛巾打湿，拧了拧，来到梁姝的床前，将毛巾折成豆腐块，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眼睛也没睁开过，嘴里却喃喃：“爸，我想喝水。”
颜衡听得不清楚，半低着身子，偏过头，想听清楚她说的话。
“爸......”床上的人又开口，“我好渴。”
他猛地转头，视线对上梁姝那干涸的双唇。
她的唇微微地一张一合，高烧将她身上的水分都吸干了，脸红扑扑的。
“我去给你倒水。”颜衡自顾自地说了句，刚准备起身，右手的两根手指被勾住，他低头，看见了梁姝的手攀上他的手。
颜衡握住那只手，以前他都是隔着衣服布料，这次贴到了她的皮肤上。
手被反握，睡着的人也不松开。
床上的人出汗了，汗水浸湿了额头前的头发，连脖颈周围都是细密的汗珠。梁姝无意识地动着身体，嘴里低低喊着：“爸，我好想你。”
男人听到了梁姝的思念。
可他无能为力。
男人站着，盯着她看了半晌，神情怅然，才用另一只手掰开那只被梁姝握着的手。
他挪步来到床头，坐在床沿，单手将梁姝的支起，另一只手拿着水杯送到了梁姝的唇边。
她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睛，杯里的水被梁姝喝了半杯，梁姝又躺下了。
喝完水后，男人拿着那条毛巾，温柔地将梁姝脸上的汗珠擦完，视线又挪到了她的脖子，皮肤本来就白，汗津津的，颜衡极力克制着，将脖子上的汗珠擦干净。
一直到早上，颜衡一直没睡，都在给她物理降温。
天大亮时，梁姝终于不再烧了。
颜衡冲了个澡，叫了份清淡的早餐。
九点多时，梁姝还没起来，颜衡进了卧室，叫醒了她。
床上的人睡得迷糊，浑身无力，慢慢睁开眼，颜衡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几点了？”梁姝开口，发现嗓子里像塞了团棉花。
她吓了一跳，眼神示意男人，我怎么了？
“你昨晚发烧，烧了一夜。”他平静地说道，“我点了早餐，你起来吃点，喝上药，再睡。”
梁姝点头。
颜衡出去后，梁姝慢吞吞地下了床，洗漱完后，又将汗浸湿的睡衣换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出了门，行尸走肉般的在椅子上坐下，下一秒，男人就将一杯温水送到她的面前。
她端起，仰头喝了大半杯。
脑袋还晕着，四肢无力。
“我昨晚把窗户打开吹了会，这就感冒了。”梁姝感叹道。
男人端着小米粥和包子走过来，放下，“冬天开窗户不要站在窗前，也不要将窗户开得太大。”
“容易感冒。”他强调。
“知道了。”梁姝小声回，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粥。
吃完饭，梁姝又喝了药，就被颜衡勒令又躺回了床上。
本来还迷糊着，刚吃了饭，没有丝毫睡意。
她拿起手机，看见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半夜发来的。
方裕给她发来了一句：新年快乐。
还有康雯，给她发来了一个九十九块九的红包，意思是祝她们俩长长久久。
梁姝笑着，给他们一一回了消息。
她给康雯回了句：没有红包我们也能长长久久。
谁知，这一消息都已发出，那头就打来了视频。
康雯见梁姝白兮兮的脸，担忧：“你怎么了？”
“感冒了。”她回，“小事。”
“我要来看你。”康雯噘嘴，“我要慰问你。”
梁姝赶紧拒绝：“我就感了个冒而已。明天上课咱们就见面了。”
康雯晃晃脑袋：“不不不。我来看看你，顺便借鉴一下你的作业。”
梁姝懂了，妥协：“来吧来吧。”
丢下手机，梁姝又躺下，闭上眼睛。
中午时分，康雯来了，后面还跟着方裕。
门铃响起，颜衡去开门，见了康雯，他笑了笑，“欢迎。”又往后一看，那个男生也来了。
他的眉毛轻轻皱了皱，望了望这个“不速之客”。
“快请进。”男人说完，侧身，让他们进来，“不用换鞋。”
方裕跟着康雯进门，他四下打量着房间，阳台上晾着梁姝的衣服，还有颜衡的。茶几上摆着吃剩下的零食，这间房里处处都有tຊ梁姝生活的影子。
卧室内的梁姝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见方裕后，她愣了下，又换上笑脸，“你们来了？”
梁姝散着头发，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脚上是小白兔的棉拖。
颜衡倒了两杯水端过来，放在茶几上，男生一抬头，看见他身上穿的那套。
这不是情侣睡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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